“好好好,不管我,你管好自己顧好自己就很棒了。”
顧小燈感覺到酒勁發作起來,他迷迷瞪瞪地笑著,寬宏地拍拍顧瑾玉抓著他肩膀的手,發自真心地順著顧瑾玉的邏輯走,以為這樣就能讓好兄弟消消氣。
誰知好兄弟僵住了。
“夜深了,小燈,你和瑾玉若是有長談的心,不妨到屋里來。”
身后傳來蘇明雅的聲音,顧小燈暈乎地側身,甜兮兮地喊了聲蘇公子,顧瑾玉又更僵硬了。
他要拉著顧瑾玉的手上臺階去,牽著他的手晃晃悠悠,大著舌頭噓寒問暖“森卿,你出關多久了哇眼睛會不會看不清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捏,要找我的話讓花燼來啄我既夠了,我過去看你就好,還是說你是來找蘇公子啊”
還沒走到玉階下,顧瑾玉就抽出了手,一身外泄的低氣壓,什么也不說,沉默地負氣轉身走了。
顧小燈茫然,轉身歪歪扭扭地追他,顧瑾玉大步流星地直走,然后就在拐角處撞上了花藤架的支柱,發出咚的一聲亮響,但他充做無事發生地轉彎繼續快步走。
顧小燈的醉意涌上來,跟不上顧瑾玉的步伐,只得摸著腦袋看他離開。
他不太清晰的腦袋瓜里浮現了一個猜測,顧瑾玉可能是剛出禁閉室不久就來找他了,眼睛只怕還沒能從適應黑暗轉向適應自然光,現在正是急需回去休息的時候。
唉,他這好兄弟真是如履薄冰,一個大可憐。
顧小燈嘀嘀咕咕地折回來,穿過花藤架,抬眼看到走下玉階的蘇明雅,心里又軟了。
啊,病美人蘇公子真弱柳扶風,一個小可憐。
小可憐比大可憐更惹人憐惜,他迷糊地跑到了蘇明雅面前,黏糊地把腦袋抵在蘇明雅身上,撒嬌地蹭著,有些難過地哼唧“蘇公子瑾玉他生我氣,你說他要是不跟我當好兄弟了,我該怎么挽回好呢”
蘇明雅聞言卻只想笑,從沒見過落荒而逃的顧瑾玉,此事實在將他取悅透了。
他抬手輕撫顧小燈的腦袋,溫柔地煽動他“沒關系的,他心氣高,難挽回,但你還有我,我不會留你一個人的。”
顧小燈又醉又困了,貼著蘇明雅軟乎乎地往下滑,腦海里像有一葉走馬燈似的扁舟,回想起了義兄張等晴突遭變故離開他的那段時間,那時是顧瑾玉坐在他身邊,安慰他道,義兄走了沒關系,他還有他。
此時此事,頗為相似。
蘇明雅抱住甜軟的小呆子,心情的快意沖淡了縈繞唇齒間的良藥苦味,身后的仆人上前來準備代他攙扶顧小燈,他甚至愿意屏退下人,親自半抱半攙地把顧小燈帶回客房。
他把顧小燈放在床上,顧小燈的醉意涌到了八分,半夢半醒地抱住他的腰撒嬌,枕到他臂彎里蜷縮成一塊人型小餅,軟得輕輕一捏就吐出糖汁。
蘇明雅心中的快意拐了個彎,按理應當推開這小醉鬼,把他交給下人擦洗,但他神使鬼差地在仆從上前來時喝止
“下去,關上門。”
仆從聞言驚住,話說得不甚利索顧公子heihei身上不潔,只怕沖撞到您。”
蘇明雅瞟過去一眼,仆從撞上他的眼神,一時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地迅速退下,小心掩上門,絕對閉口不言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蘇明雅滿意地輕捏臂彎里的人,拇指撫去顧小燈臉上殘余的淚痕,摩挲著他頰邊梨渦的位置,指腹觸到的笑靨細膩柔滑,悄無聲息地勾人上癮。
他的指腹自然而然地游移到顧小燈的唇珠,忽然想起幼年時在家人懷中審閱新年的潤澤珍珠,越有光澤的珍珠他越想碾碎,就像此刻,他摩挲著,也想欺碎。
蘇明雅輕笑起來,低下頭貼近顧小燈,目不轉睛地看了會他,最后只是在他的梨渦處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