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哄道“是是,不配。”
顧守毅“”
“我更討厭你不學正道,一心向著邪道,狐媚無數人”
顧小燈不覺得生氣,只想嘆氣,一半逗弄著他,一半爭辯著“什么叫狐媚我這幾年都在書院里呆著,你才來了一年不到,坐的又是第一排,哪里知道最后一排的光景呢”
顧守毅哪里會把他的話聽到耳朵里,只一味地據理力爭“你魅惑蘇家的人,已經為人所不恥,你還偏偏不時和關家的人走得那樣近母妃聽過了多少次你和他們糾纏不清的風言風語,一口怒氣窒悶在心,悶到如今當然會生病了”
顧小燈聽得有些不解,腦子一時沒能轉過來,只好把重心轉移回了安若儀的病情上“以前王妃娘娘病倒,二小姐總是會去侍疾,二小姐這會在嗎”
顧守毅哼了一聲“你連二姐都不如。二姐上能進得廟堂,下能侍候母妃,你雖然名義上是表公子,可也是個男兒之身,怎么就不學學四哥他們考取功名,建功立業”
顧小燈哎呦一聲“考考考,我啟蒙得慢么,再學幾年,跟你一起考功名怎么樣我給你的那小冊子你看過了嗎我的記述有沒有道理”
顧守毅便不答話了,默默走了半晌,才人小氣大地哼道“沒看,沒道理。”
顧小燈只笑。
兄弟倆又是坐車又是急步,半天才從廣澤書院趕到安若儀的院子。
顧小燈穿過十年如一日的院落布局,走到安若儀的病房里時,就見到她靠在病枕上握著顧如慧的手。
“山卿來了。”顧如慧先發現她,輕笑著抽出手站起來,“母妃,那我先出去了。”
“嗯。”安若儀輕嘆,“小燈,你過來。”
一屋子的仆婢和醫師頃刻間退得干干凈凈,顧小燈莫名感到了一種壓力,盡量壓低腳步,挪到了安若儀的病床前,一邊跪下給她請安,一邊仔仔細細觀察著她的氣色。
他有些心疼地想,她怎么病得這樣重,這樣枯朽。
“小燈,母妃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安若儀撫摸他的發頂。
顧小燈嘆道“您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一陣子,什么樣的大事能讓您不顧病體叫我來”
“王府想將你送到二皇子府上,做他的侍妾。”
顧小燈緩慢地眨了下眼。
安若儀的手撫到了他的耳垂“如慧替你做男子,建功立業,你替如慧做女子,鋪床疊被。世人總要各司其職,總要找到生存下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