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六神無主地哭著,小腹和腿被壓得直顫,幾乎要抽筋了。出于一種詭異的直覺,他往懷里瘋狂地掏,終于把顧如慧給他的那塊血玉掏了出來“玉玉”
高鳴乾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小心地接過了那塊血玉,摩挲了七八遍才回過神來“如慧,如慧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把血玉貼在唇邊親了一下,隨后小心地收回了懷里,抓著顧小燈的衣領拎起來,把他摟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好了好了,別哭了,今晚不弄你,以后看情況再幸你行了吧”
顧小燈驚魂未定,哭得眼前一片模糊,被高鳴乾拍得更想嘔吐了。
高鳴乾低頭掐著他的臉甩甩“這樣吧,看在你二姐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今晚可以去找任何一個人,如果那個人愿意收下你,孤就放你走,就不讓你做我的侍妾了。”
顧小燈眼淚漸止,但仍然哭得有點倒不過氣,高鳴乾掐著他轉身,讓他看還沒有離去的兩個“朋友”“比如你可以找我表弟云霽,或者找我年輕有為的下屬東晨,他們都很喜歡你,你只要朝他們開口,相信他們一定很樂意接過你這塊小點心。”
顧小燈看也不想看那兩個人,閉上眼扭頭趴到了床尾處,趴在那里止不住地干嘔。
高鳴乾像是被他逗笑了“差點忘了,謠傳你和蘇家明雅才是滾到一張床上去的,你想去找他嗎也可以,我很樂意陪你去。”
顧小燈干嘔了好一陣,窒息得抓著衣領爬回來,兩腿在剛才被高鳴乾戴上了一副不正經的腳銬,他也忘記在意這些了,只知道通紅著雙眼抓住高鳴乾追問。
“我問你我問你五年前的八月初四,二姐和三哥生辰,你到了顧家來,你參加了他們的生辰宴,初四那天晚上,顧瑾玉告訴我你在路上碰到了我哥,你還打了我哥,我哥當時被你打成了什么樣子,你告訴我”
高鳴乾眨眨眼,帶著一臉無辜的笑意低頭看他“平白無故的,不要冤枉我哦,我每年在你二姐的生辰上都十分安分,連路過只螞蟻都得小心避開,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去打你哥”
他說著,認真又輕佻地戳了顧小燈的腦袋“真是個腦子蠢笨的,顧瑾玉跟你說什么你都信嗎這還看不出來,他騙你的嘍,老早就騙你了,我么,我才不屑于騙你這種傻子。”
顧小燈被戳得眼淚又掉出來,不知從哪來凝聚起一股力氣,爆發地推開了他,手腳并用地滾下了床榻。
葛東晨眼疾手快地一把摟住了他,發著抖喚他“顧小燈”
顧小燈被燙到一樣扒開他的手“滾”
“小孩子脾氣就是鬧騰。”高鳴乾整整衣領下了床榻,走來拎住顧小燈,“是不是想去找你蘇公子可以的,完全沒問題,
我陪你去,走。”
顧小燈光著腳戴著腳銬,踉踉蹌蹌地往外跑,高鳴乾拎著他直往蘇家的營帳而去,一路示意著所有守夜的侍衛肅靜。
顧小燈不覺得冷,也不覺得難堪,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混亂,好像身邊所有的人都在騙他,都在玩弄他。
他就剩下唯一一根蜘蛛絲,那根蜘蛛絲明明在這些天里那樣溫柔地擁抱他,親吻他,他現在應該在那人身邊,不應該在高鳴乾的手里。
是顧家,還是蘇家把他送到高鳴乾手上的
渾渾噩噩地想著,高鳴乾已經拖著他到了蘇明雅的帳外,讓他去聽帳內貴公子們笑嘻嘻的談話。
顧小燈豎起耳朵,天地皆靜,唯有心跳和一簾之隔的談話聲清晰可辨。
岳遜志在浪蕩地說著話“明雅,你和那顧山卿走得那么近,嘗了他的滋味了吧有春風樓的小倌好嗎”
“不如。他哪一點都比不上,不夠知情識趣,聲不夠好聽,腰也不夠軟。”
“真的嗎要不這樣,待明雅玩膩味了,把他推給我玩玩可好”
顧小燈聽到蘇明雅的“隨你”。
那個維持著他心弦的蜘蛛絲斷了,他的腦海中一片寂靜,身體不受控制地拍開高鳴乾的手,轉身赤著腳倉皇地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