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蘇小鳶如今怎么樣了”
顧瑾玉神情一言難盡“跟在蘇明雅周圍,很惡心。這人以前會易容成你,但現在他比你大五歲了,易不過來了。”
顧小燈聽了臉色也是精彩紛呈“他畫了那么多我的畫,該不會是對著易容的蘇小鳶畫出來的吧。”
顧瑾玉看了他一眼,對他低估自己的分量無可奈何。
顧小燈又想到一事“剛才聽到他說,守毅在他們家,他和他們的關系很好嗎”
“守毅和那四王女高鳴曜同歲,他這幾年在宮里進出的多,和高鳴曜接觸的也密,自然而然就熟絡了。蘇家又還有安震文,他那個蠢貨,自然不免被親緣友伴拉扯著去。”
顧小燈抱著小配湊過去看他“守毅哭訴你棄顧家,你也在顧家土生土長了小半生,你要是給他幾分溫情,也許他也不會想往蘇家跑,看你也沒長一副薄情相啊。”
顧瑾玉屏住呼吸,想著自己的臉除了尚未消失的淤青,不知是否有污穢,是否不戳他審美“我也不是一味薄情,我心
中自有一本賬。”
顧小燈順口就問“成,那我在你大將軍的賬本上是個什么情況
山有木兮的調子彈錯了,顧瑾玉低頭假裝專注,脊背僵直“記得密密麻麻的。”
“怎么聽起來好像是螞蟻”
“是我用詞不當。”顧瑾玉立即改口,“是星星點點,從螢火之輝,到日月之燦。”
顧小燈莫名其妙,心想誰家賬本會發光
日暮之時,顧小燈和顧瑾玉回了顧家,他心中半是因蘇明雅惹出的郁卒,半是外出透氣的松快,原本整體心情尚可,誰知剛回到東林苑,一見必經之路上杵著一個不待見的高大身影,心里的火便又躥了起來。
葛東晨在這路上等了一個下午,狗一樣蹲坐在路旁的灌木前,撥著脖頸上戴著的什么項鏈出神,忽然像嗅到氣息一樣抬頭,一雙眼睛鎖定了顧小燈,頃刻就變成碧色了。
他不太利索地起身來,身上和顧瑾玉斗毆出的外傷看著嚇人,半張臉青紫交加,險些變成一個對稱的豬頭。
他拖著骨裂的腿朝顧小燈而來,還沒說什么,只是喚了聲“山卿”,顧小燈就大步朝他過來,氣鼓鼓地使出一招鐵頭功,把腦袋往他胸膛上一懟,自己后退兩三步,成功把葛東晨撞翻。
葛東晨栽在地上沒能爬起來,就聽顧小燈咬牙切齒的驅趕“這里不歡迎你,你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見他要走,葛東晨立即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剛要抱住他小腿,默不作聲的顧瑾玉便冷不丁地給了他一踩,幾乎碾碎他幾根手指。
葛東晨咽下喉嚨中的呻吟,他沒有躲避,千鈞一發之際,袖口中鉆出兩只細微得難以察覺的蠱蟲,紅色的一瞬小心翼翼地附上了顧瑾玉的靴子,碧色的則鉆進了顧小燈的衣服里。
顧瑾玉并沒有察覺到細微的變化,他一手拎著路上顧小燈看中的的零碎東西,一手勾著兩個木面具,安靜地跟在顧小燈身旁。
葛東晨攤著扭曲的手起身,無聲地凝望著他們,直到半晌之后,碧色的小蠱蟲夾著翅膀虛弱地飛了回來,蟲蠅般停在他肩膀上,很快便融化成了一點污跡。
葛東晨盯著肩上那本該無堅不摧的罕見蠱尸,死氣沉沉的心海里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顧小燈身體里難道流著什么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