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是罕見藥人,對蠱蟲絕緣,會醫術且克毒,先前在一旁也見過不少次他給顧瑾玉放蠱的操作,吳嗔便留給顧小燈一本行蠱札記、一箱蠱瓶。
此時行軍時間也快到了,顧軍要繼續西行,吳嗔只得輕騎和他們背道而馳,顧小燈懷里揣著手札送行,眼角紅如揉碎的桃花,回頭看一眼跟在幾步開外的顧瑾玉,忍不住又小聲地去問吳嗔“先生,我能行嗎”
吳嗔看他楚楚可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腦袋“可以的,小公子一定行的,等我搞定長洛那頭就用我二十幾年的輕功追上你們,撐住,你沒問題的。”
顧小燈眼淚打轉,心想自己不過是個仗著藥血的半吊子醫師,現在竟然還任職起蠱師從小到大都沒拜過師,就這么趕鴨子上架,且病患是顧瑾玉根治了是生,失手了是死,想想都腿軟。
吳嗔還跟他打氣“加油弄不死定北王就行。”
顧小燈欲哭無淚“先生,我”
吳嗔又安慰他“要是真死了其實問題也不大,把他尸身維護得好一點,等我回來用蠱把他補成個傀儡就好了,到時還能把他弄得像活回來一樣。”
顧小燈“”
顧瑾玉上前來拉住顧小燈的袖子,拉開他和吳嗔的距離,猛虎嗅薔薇似的揉揉顧小燈低落的腦袋瓜。
吳嗔聳聳肩,戴上一頂斗笠瀟灑翻身上馬,一身世外高人的飄飄氣質,忽見馬下顧小燈可憐巴巴地揮手說先生保重,顧瑾玉沉默寡言地抱拳,高人心中頓時也有了幾分牽掛。
吳嗔到嘴邊的駕馬聲咽了回去,彎腰各拍他二人的腦袋,這才收回燙手,別別扭扭地策馬向北。
吳嗔一走,顧小燈就掏出他留下的行蠱札記如臨大敵地默背,顧瑾玉抱刀和他同乘馬車,坐在對面專注地看他,確保顧小燈每一次抬眼都能看到自己。
顧小燈不時會照著札記伸手要他的手腕“伸出你的樹腕子給我,我試試感受你體內的蠱息。”
顧瑾玉一一照做,看顧小燈全神貫注地把著自己,他腦回路奇特地感到快意。
他想,那姓蘇的,當年也是這么受著顧小燈的看顧,身在福中不惜福,活該稀巴爛。
現在有且只有他了。
顧小燈把了顧瑾玉十幾次,抽空揉揉后頸小歇,一抬眼看他,任他再
假裝不動聲色,顧小燈也還是感覺到了他由內而外的欣然。
顧小燈拽了他左手來拍打手背“你又在一邊美什么”
顧瑾玉忍住不撒謊,把方才想的坦白交代了。
顧小燈心想這是什么男人的歪斜勝負欲,但想想便順勢攻他心防“你有什么好樂的呀把尾巴收回去,不是想自我了斷嘛,那你還管這做甚你要是轉頭把自己送進閻王殿里,陽間的事你就什么也管不到了,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