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進補”半晌,他同顧瑾玉猩紅的雙眼對視上。
顧瑾玉或因高熱,或因壓抑,熬得雙眼通紅,喉結滾動著低頭來追逐他的唇珠,野獸似的親昵落在他腮邊,一個重吻恰好落在他梨渦位置。
顧小燈手腳無力,顧瑾玉此時像是一堵墻似的推著他,嚇得他本能地蜷起來,宕機的腦子也不知怎的,竟在這瞬間視線模糊地喊他“蘇明雅”
顧瑾玉瞳孔驟縮,生生剎住親吻,眼中血絲愈明顯。
這些日子以來,他半個字也不敢問過顧小燈在蘇明雅那里經受了什么,怕自己善妒,更怕顧小燈崩潰。
此時通身劇痛,他看著顧小燈朦朧的淚光,神志不清地窺見了蘇明雅的惡行,混沌神色未泯,痛中方知更痛。
冷汗流進眼里,他倉皇放開顧小燈的手,胡亂抓起剛才沒能用上的短刀塞進顧小燈的手中,捧著他兩手,教他用刀尖抵住自己的喉結。
“我不是他,不是”顧瑾玉同顧小燈一起發抖,“我要是有哪一分像了他,小燈,你就殺了我。”
那刀未見血,袖入鞘后,由著顧瑾玉低著頭卻強勢地系到了顧小燈腰間。
顧小燈壓根沒想動刀子,他的情緒上頭得快去得也快,當顧瑾玉的強咬是難受時轉移苦楚所致,待他緩過虛脫之后敲了他一通腦殼便不做算賬,反倒是回想到自己,對著他那張臉喊成蘇明雅的事覺得尷尬。
自那錯喊后,顧瑾玉肉眼可見的低落,明明先前還天天不動聲色地搖著無形的尾巴,現在尾巴垂下去了,好像挨了一套打狗棍法。
行軍依舊,日月照升,兩個人還是同行同居,學蠱記事作畫一概不落,但彼此之間卻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窘迫。
顧小燈原先在他面前多話多動,伶俐且驕橫,但為此囧囧地結巴了兩天。
兩天之后就是再次引蠱,顧小燈在顧瑾玉來之前不住拍拍自己的臉振作,拍到兩頰紅撲撲時,顧瑾玉同手同腳地來了,手里拎著個別致的小東西。
他手里拎著個新制的止咬器。
顧小燈并不陌生他那狗崽子小配有一個,遛狗時為了防止小配亂吃野外的東西便會給它戴上的道具。
他瞪圓兩眼,驚呆地看著顧瑾玉一絲不茍地把那止咬器往臉上戴好,語言能力險些喪失“顧瑾玉,你你你戴這個干干干什么”
顧瑾玉不安地坐在他跟前,覆蓋到鼻梁的止咬器之上,眉目顯得更英俊。
他的臉被止咬器掩了一半,明暗恍惚,神情憂郁,氣質低迷,像一只真正的流浪狗。
“我怕我再咬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