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心驚肉跳,扭頭喊起葛東月“阿吉你們抓蘇小鳶做什么”
那葛家兄妹策著馬一左一右地迅速過來,葛東月在疾馳中滿臉的不高興“葛東晨抓的,他真的很惡心”
她的惡心哥哥便在風中笑,脖頸上佩戴的吊墜隨風蹦蹦跳跳“小燈別說話了,小心咬到舌頭,等下了馬,想問什么我都奉陪。”
眼不見為凈,顧小燈別過臉,皺著眉瞇眼抬頭看天,后腦勺的短馬尾隨風不斷翻飛,斷發舍去了不少重量,新輕盈又新沉重。
一口氣不歇地跑到天黑,顧小燈從馬上下來時兩腿險些站不住,人都給顛面癱了,水壺遞到他唇邊時,他連喝的力氣都沒了。
“喝不下嗎那我來喂你。”
顧小燈一聽這話,當即垂死病中驚坐起,搶過葛東月那水壺咕嚕嚕地喝。
葛東晨歪著頭看他,但笑不語。
顧小燈累得沒精氣神,勉強攢出力氣問蘇小鳶,葛東月一邊趕蒼蠅一樣趕葛東晨,一邊咬牙切齒“他要把那個刺客帶給我母親發落。”
“蘇小鳶和你們有什么關系他是蘇家人,真有過節,你們怎么不去找他背后的幾個主子”
“我不想說。”葛東月臉色鐵青,怒氣騰騰,和不遠處總是笑意盈盈的葛東晨形成強烈的對比。
顧小燈不明白,料想他們的恩怨是他不在的七年里結下的。只是這么一想,豈止恩怨呢他錯過了漫長的愛恨情仇,也避開了兇險互殺的可怕時節。
這夜是離開顧瑾玉的第一夜,顧小燈憂心忡忡,疲憊不堪地睡了個囫圇覺。
大約是經過了比此時更糟糕的時候,他雖憂慮但不恐懼,心里有安定的來源,夢里都在盤算著,倘若真的被抓去了
南境,或許那也不是壞事,沒準他能見到藏匿的蠱母,找到解除控死蠱的辦法呢
這么想著,心中就光明得多。
翌日醒來,葛東月一早醒了,又盤腿在他不遠處坐著,指間晃著兩根蒼青色的羽毛玩。
顧小燈有些迷糊,盯著那羽毛看了好一會,忽然驚坐而起“這是海東青的羽毛”
葛東月見他醒來眼睛亮了亮,直接遞了一根給他“對,那海東青叫花燼,對嗎它有時候會飛過我們的頭頂,但我們有辦法能躲過它的眼睛。它偶爾掉了毛,之前有個中原人會去撿,我就學著撿回來了,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顧小燈剛萌生的希望退潮,接過羽毛攏在掌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剛醒來性子軟乎乎的“阿吉,你學誰去撿的啊”
葛東月伸手在臉上比劃“一個脾氣古怪的中原人,破相了,臉很臭,我不喜歡那樣的中原人。”
“我也是個中原人啊。”
“你不一樣,你的血那么神奇,臉那么好看。”葛東月擲地有聲。
顧小燈又問“阿吉,你不也是半個中原人嗎”
“我是巫山人”葛東月生氣了,站起來扭頭就走,走出兩步還折回來搶走顧小燈手里的鷹羽。
顧小燈啞然,心里琢磨了兩下,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