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又問“哥,你們沒有精通易容的好手嗎那種手巧眼毒的。”
“好手都是要花很多時間跟銀錢培養出來的,哪有那么容易啊”
張等晴捏他的臉,發現他弟出了神,抱著小配不知在想什么。
張等晴今天沒能陪顧小燈太久,送了他想看的醫書和毒本,隨即出去料理門派堆積的諸事,等黃昏時分回來,意外看到自己門口站了一個布衣青年,不遠處還有顧瑾玉的暗衛虎視眈眈。
他有些納悶,他認得這個有些古怪的小青年,畢竟是他弟為數不多的朋友。
“蘇小鳶你有事找我么”
“蘇小鳶”蘇明雅轉過身來,禮貌地朝他鞠了一躬,聲音和緩地將顧小燈讓他來的原委說了個明白“張先生,我身無長處,只略懂些作畫和易容術。令弟讓我來拜訪您,若是有我能用得上的地方,先生盡管吩咐。”
張等晴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通,心想他弟引薦的恐怕差不到哪里去,索性放開了心,還開了句玩笑“你當真懂易容那你現在的臉是真還是假”
蘇明雅溫和地笑笑“假的。”
張等晴當他也是在開玩笑,覺得這小青年倒也有幾分意思“你還懂作畫是嗎倘若我口頭描述一個人的形貌,你能把這人大差不離地畫出來嗎”
蘇明雅沒有什么遲疑“可以,先生但說無妨。”
張等晴看他神色沒有一絲怯場,有心想試試,便直接帶他進屋里去,讓他到書桌前提筆,把白天看到的姚云暉的模樣說了出來。
他想著能畫出個五分像也算可以了,神醫谷里也有善于作畫的人,但大家畫的都是實物,只善于畫藥草,一畫起人就有些歪瓜裂棗。
誰知等那青年停筆,把畫紙轉過來,把張等晴看得錯愕。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畫得太像,以至于張等晴想把畫紙活撕了。紙上的畜生惟妙惟肖,連那股勢在必得的睥睨氣勢都躍然于紙上。
蘇明雅放下筆便站起來,也沒詢問如何,無話時就回想顧小燈見他時說過的每一個字,回想他臉上每一處的表情變化。
每見一面,都如飲鴆止渴。
不一會兒,張等晴抬眼問他“蘇小鳶,你以前在蘇家是做什么的”
蘇明雅答別人的人生,受他波及、也受他塑造出來的人生“十歲以前是蘇家旁織的田舍奴,之后便入了蘇家本宅,作為彼時蘇家公子的隨從。”
“那個蘇明雅的隨從”
“是。”
“蘇家出了名的家大業大,哪怕出了點波折也昌盛得很,你如今為什么沒回蘇家,反而跑來找小燈”
“蘇明雅已死,我從此自由。”蘇明雅如是說,“少時在顧家私塾和他有過同窗之誼,念念不忘,便厚顏來了,幸得他不計較,愿作收留。”
張等晴又把他打量了好一會,瞎子也看得出這人什么意思了,指尖不由得揩了揩下巴“可我弟我弟已經有心上人了啊。”
“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