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雅屈指掩到唇邊,咽下了因情緒翻涌而險些忍不住的悶咳。
這本在預料之中,他差人調查過經年,顧小燈那個藥人體質,本就是一枚危險重重的鑰匙。
他抬眼看向前,顧小燈在顧瑾玉背上,顯得嬌小又脆弱。
蘇明雅的眼神太直接,吳嗔感覺到了,咂了咂一會,就像研究魯班鎖一樣,琢磨蘇小鳶這身份在顧小燈情史里的分量,最后“喲”了一聲“哇,小鳶,是我小看你了,看你腳步虛浮,氣息常亂,一副病歪歪的短命樣,還以為你是脫離蘇家來投靠小公子,沒想到你的心這么猛,不僅如此如此,還想那樣那樣。你那舊主脆骨,你不一樣,你應該叫小猛才對。”
蘇明雅難得詞窮“”
“你一時讓我想到了那個姓葛的將軍。”吳嗔摸摸下巴,“他比你還要有意思,我就說跟著小公子一定會見到許多奇事妙人。”
千山詭譎,蘇明雅不確定葛東晨的生死,于是問“敢問那人還活著么”
“這會早死了。”吳嗔掐指估算了一下那御下蠱的極限,“應該和那蘇明雅死的時間差不多。”
蘇明雅又是無話。
西平城中,張等晴一早起來就發現顧小燈的房間人去樓空,徒剩一狗一鳥,他馬上意識到弟弟是被混帳東西帶出去了,當即氣得像個豎起冠子的雄雉,第一反應自是去找顧平瀚追問顧瑾玉把他弟拐去了哪,誰知道顧平瀚頂著兩個黑眼圈,拿了各種和神醫谷攸關的瑣事絆住了他。
大好佳節,張等晴捏著鼻子忙轉了一天,數次抬起腳想踹顧平瀚一頓,顧平瀚甚至自備了木刀,每次看他生氣就把木刀往前一遞。
張等晴鼓起肱二頭肌掰斷五把木刀時,大好的七夕已經到了入夜。
他給私獄的關云霽治完傷,撣著衣袖踏出地下,顧平瀚遞來一食盒的新鮮青棗,他隨意地抓了一把嘎嘣嘎嘣咬起來,吃了一半才想到這玩意不應季,怕是從東邊長洛那頭運來,回頭看去,顧平瀚跟在一邊面癱安靜地走,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停下來的他,什么也沒問,什么都聽從的樣子。
張等晴呸掉棗核,第無數次覺得這人有點毛病。
晚上還有忙活的,顧平瀚前天說是自己麾下的天象師不夠好,需要一名最好的天象師,為后續的梁鄴城做籌謀,張等晴便修書把神醫谷里的許齋叫來,正好人今天到了。
兩人回了將軍府,許齋到了,方井也在,見到張等晴就方著一張臉上來“晴哥,我在月牙城見到你弟弟了”
張等晴滿心的郁悶消化掉了“那他回來了”
方井老實巴交“沒有,那定北王在他身邊,小公子說晚上還想在外走走,就不回來了,托我跟你說一聲,讓你不用擔心,他們準備在那艘西平河上的樓船過夜,晴哥你有印象吧就老大老氣派的那艘船,原來就是他的。”
張等晴氣得擼起袖子大罵“顧瑾玉這先斬后奏的混賬”
方井撓撓頭安慰他“吳嗔和蘇小鳶也在,正好和他們一路作伴,人多,小公子看著很開心,應該沒什么事,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吳嗔也在那就行,他武功高。”張等晴稍微放心了點,放下袖子招呼著許齋,把人往顧平瀚面前一晾,“我神醫谷最好的天象師就在這了,你們以前都只是聞其名不見其人是吧,現在你們認識一下,顧平瀚,你有什么想要幫忙的跟他說,我去西平河找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