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高鳴乾拿起小盒子,隔著封口輕嗅,神情和微動作有股說不出的風流繾綣,仿佛嗅的不是煙毒,而是顧如慧的發梢。
姚云正活動了一會脖子,纏著紗布的右手拍打起自己的英俊臉龐,既怨自己的臉長得和親哥顧瑾玉不像,又慶幸只有臉不像。
這天晚上,顧小燈不知道顧瑾玉又抽了什么瘋,夜里一直在親他的胸膛,確切的說是一直在親吻他的心口,并沒有太多的情色意味。
只要他不瞎鼓搗道具,顧小燈就親親熱熱地親昵他,雖然感覺顧瑾玉心里似乎憋著什么事,到底還是存著對他的信任,想著沒必要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顧瑾玉貼了他半晌,身上若隱若現的戾氣淡化了,像是再次把某些負面情緒凈化掉了,貼到顧小燈耳邊說話“因這中元節,明后兩天的軍務和瑣事多了一些,小燈,這兩天我陪不了你了。”
顧小燈以為這就是讓他心煩意亂的事,雖然心里有點寂寞,但也笑著輕捏他耳朵“知道啦知道啦,大忙人忙去吧,努力加餐飯,勿念閑人,多加休憩,我今天也聽到吳嗔談及你和世子哥的勞碌,你們都辛苦啦,可惜我幫不上你們的忙。”
顧瑾玉把他緊抱著“都是污泥,你別下來,這兩天各地喧囂,走動的人多了難免魚龍混雜,你別下船,和小配一起等我們回來好不好”
顧小燈笑著應了好,窩著顧瑾玉
強制要求他一塊入睡。
隔天起來,顧瑾玉不在了,床邊倒是放著一個盒子,他睡眼惺忪地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是一個精巧的千里目器械,是顧瑾玉送給他遠眺取樂的。
顧小燈研究了一會這個新玩具,心情便也樂呵起來。
吳嗔今天也在樓船上休息,顧小燈看書調藥,吳嗔就在一旁愜意地把玩他的蠱瓶,不定時就和顧小燈搭個話。
顧小燈鼓搗了一時辰藥物,身體到底還有些弱,頭暈腦脹地起來走動,因著吳嗔在船艙里和他呆一塊,窗戶就沒打開,免得吳嗔把玩的蠱蟲有不慎飛出去的。
他愛不釋手地玩起顧瑾玉留下的那柄千里目,覺得這小東西擰轉起來有點像萬花筒,舉著在眼前好奇地往四周察看,一種物件在千里目里都被清晰地放大,掃到吳嗔的指尖時,他更是看到了一只被放大數倍的綠幽幽蠱蟲。
顧小燈現在不怕蠱蟲,邊用千里目觀察蠱蟲身上的細節,邊和吳嗔聊天“先生,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師門和千機樓有宿仇,這次來是有想著和世子哥瑾玉他們一起鏟除千機樓的。”
“是啊。”吳嗔一只手捏著鼻子,一只手靈活地玩著數只攀爬指間的蠱蟲,聲音有些甕聲甕氣,“我知道顧瑾玉再過不久會到千機樓去,他們已經說好了,到時我會作為他顧家的暗衛,隨同顧瑾玉一塊兒去,以備不測。”
顧小燈聽到吳嗔也會去,心里便覺得可靠,撥轉千里目笑著搭話“有先生在,瑾玉就安全多了。”
“不知道啊,不盡然吧,我師門雖然掌握了一部分千機樓的情報,但是那千機樓畢竟在西晉猥瑣發育了百年,也不知道如今里面是什么個龍潭虎穴。”吳嗔嘴上沒把門,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件事,“我前幾天發現他們將軍府里有個隱蔽的密室,里面放了口棺材,就是顧瑾玉一早給自己準備的。”
“”顧小燈的腦袋瓜轟然一聲,手里的千里目差點撲通掉到地上去,“你說有什么東西”
“他沒跟你說過啊”吳嗔有些訝異,一臉淡然和迷糊,并不把顧瑾玉的私隱當回事,聳聳肩就說了,“那個棺材之前就有了。當初三月的時候,我們要去南境找你,啟程前我看他就讓部下給自己準備好了棺材,那時我們都想著他可能會在南境因控死蠱而淪為活死人,該準備的龐雜瑣事就都準備了。”
顧小燈心臟七上八下地直跳“這、這有點不吉利,現在都好了,身后事的東西趕緊擱置才是。”
吳嗔看他小臉煞白,難得猶豫了一會,但還是誠實地說了出來,他實在是懶得騙人“其實我那整箱的傀儡蠱還是備著的。當初給顧瑾玉用掉了四成,我在南安城滯留的時候又補回來了。小公子,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