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小燈動作,它低頭把爪子上綁著的細繩撕開,把信箋叼下來,往顧小燈做出個遞的動作。
顧小燈眼睛瞪圓,小心抽出信箋拉開距離,展信一看,期待粉碎了,不是顧家的。
信上開頭就是不正經的字句和口吻膽小鬼,你云正哥哥修書奉上,哥哥受傷了,沒法去看你這個小婊子了
顧小燈無語凝噎“”
什么臭弟弟。
不遠處桌面上的海東青乖巧地一動不動,顧小燈皺著眉狐疑地看信,信箋的前半部分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二流子話。
姚云正一個距離長洛千里之外的外人,當然不知道他落水后跳過了七年光陰,他神經兮兮地以為他是個替身,言語之間傳達著對“落水死去的義兄”的怪異追思,而后嘀嘀咕咕的在信上說他如何不配作為替身,如何不能占用“顧小燈”這個名字。
顧小燈越看越覺得他有病。心里琢磨幾番,感覺姚云正字里行間的執念、昨晚瘋癲狂妄的舉止,不止來源于他七歲前在千機樓待過,身體是個藥人,更多的恐怕還是姚云正對親哥顧瑾玉的情愫作祟。
嫉恨厭惡,不甘不服,也許還有本人都不自知的羨慕憧憬作祟。
光看信箋的前半部分,顧小燈在心里把夢中面目模糊的襁褓嬰兒,和長大后洋溢著酒窩的神經青年對照上,印象談不上十足壞。
但看到信箋的后半部分,他緊皺的眉心結松泛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眼迷茫。
我知
道我親哥要把你送到臨陽城去,可我告訴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遲早要落到我手中,被我折斷手骨,拖回我的巢穴去
前天我把顧平瀚殺了哦,再過不久,我哥也會廢,到時你以為神醫谷能撐到幾何,你現在盡管躲到那里去,我很期待和你玩捉迷藏的那天
姚云正在信上后半段詳細描述,洋洋得意,繪聲繪色地講述,他如何在前兩天的鬼節之夜里殺的顧平瀚。
他們這種坐擁百師萬軍的人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死,你一個下賤的替身婊子,你打量著自己能藏到哪個天涯海角去我遲早要把你的心肝挖出來
膽小鬼,從今夜開始,祝你每夜都噩夢纏身,夢里盡是我吃你的場景
顧小燈連夜去找暗衛問起了顧平瀚和顧瑾玉的現況,觀察了半天,發現樓船上的人沒有知道顧平瀚等人實況的,也沒有其他人發現姚云正的海東青,那鷹到底難得,風電一樣來去。
姚云正那封惡意滿滿的信,上面的內容是真是假只有西平城的當事人們心知肚明。
不止他被封鎖在樓船這座孤島上,船上的其他人何嘗不是
顧小燈當夜就做了噩夢,夢的不是別的,各種恐懼和擔憂的事全成了真,南境萬泉山,吳嗔口中的棺材,顧平瀚的死訊,張等晴的深恨不瞑
他沒有把那只酷似花燼的海東青殺掉,隔天晚上它又來敲窗了,飛進來之后仍然一如昨夜一樣乖巧地抖抖爪子。
姚云正這夜送來的信箋寫的是千機樓里的各種手段,千誘萬毒,明槍暗箭。
五天后我哥就要動身進老家了,那個時候你這小淫夫應該也到了臨陽城,你一落地,就可以著手準備他的喪事了,到時你可就是個寡夫了,人盡可欺
對了,昨夜我忘記寫了,神醫谷的谷主和你好像也感情不淺,你真是浪蕩,快趕上我那位據說夜馭四子的義兄了,那谷主你也不用指望,我們早把他重創了,我父親的人把他的天靈蓋震碎了一半,他就算是當世扁鵲也沒有多少日子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