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蹲在一旁,就像哄幼兒園的小朋友那般,一會兒微笑鼓勵她,一會兒豎起大拇指夸贊她“真厲害,真棒”
收到鼓勵,她搓得更加賣力。
云溪望見鉆孔里冒出了白煙,低下頭,朝那個孔里吹氣,火星漸燃,云溪用力吹了一口,火苗“蹭”一下竄了起來,險些燎到滄月的手掌。
滄月感受到火苗的溫度,臉上神情一變,慌忙丟下弓弦,也“蹭”一下躥到了十米外的叢林里,隔著樹枝,小心翼翼探出頭,看云溪把那撮小火苗,放到被石頭圍住的柴火堆中。
小火苗漸漸燃燒,成了大火堆。
云溪欣喜不已,連日來的濁氣好似被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燒殆盡,她盯著躍動的火焰,朗聲大笑,笑容近乎癲狂。
她又有火了,她又有了溫暖和光明的希望。
她把滄月從樹叢里拉出來,牽到火堆前,就像第一次那般,告訴滄月火的作用,然后把蛇肉給烤了。
滄月對火心存畏懼,唯有吃到烤熟的蛇肉后,才漸漸消了戒備之意。
云溪對這個斷崖充滿了好感,她打算以后將這里作為營地之一,給它命名“祝融崖”,用來紀念滄月學會生火,昨天那個最高峰,云溪給它命名“映月峰”。
祝融崖的地理位置,大概位于鱷魚嘴溶洞和映月峰中間。
云溪決定以這三點為起始點,逐漸擴大滄月的領地范圍;今后她要在島上多尋找幾個合適的營地,這樣,她們就不必每天都在天黑之前,趕回到溶洞;她們將有更多的時間,去探索這個島嶼的全貌;今后,她要制作更多的武器,更多的工具,她要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僅僅是生存;她要帶著滄月,站在這個島食物鏈的頂端。
她要這個島上,再沒有能傷害到她們的野獸。
進食完,彼此都恢復了清理自我的習慣。
滄月泡在河流中,洗澡搓鱗片,云溪點燃了幾根木頭,插在岸邊的泥地上,提防水中的野獸趁夜發起偷襲。
有了火光,就好像有了安全感。
云溪蹲在岸上,洗頭,用浸濕的衣服簡單擦拭身體,有了火,她還可以直接烤干衣服和身體,晚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她對于舒服睡覺的底線變得很低,安全、干燥、溫暖,足以。
頭頂星河璀璨,岸邊還有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一閃一閃,發出淡黃色的溫暖光芒。
小時候,云溪的家鄉漫山遍野都是,幾乎隨處可抓,并不覺新奇。
滄月很少在夜間出沒,溶洞里也沒這些,她大概沒怎么看過這種在夜間發亮的東西,目光炯炯,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伸手去撲,抓了好幾只來,放在掌心里,捂著,送到云溪面前,打開給云溪看。
云溪沖她微笑,淡道“很漂亮,和你一樣好看。”
但是它們怕火,云溪示意滄月都放了,不必送給自己當禮物。
滄月聽話地全放了,然后她舒展身子,喉嚨里發出細微“咕嚕咕嚕”聲,漂浮在水面上,游來游去,淡藍色的魚尾雖缺了些許鱗片,但似乎藍得更鮮艷了些,皮膚色澤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也更白皙了些。
云溪微笑著看著她愜意游曳,好像回到了上個月,第一次見到她那般。
只不過,那時的云溪對她的驚艷里,夾雜了許多驚恐的情緒。
如今,褪去了驚恐的色彩,云溪的眼里便只有欣賞。
人皆有欣賞美的天性。
漸漸的,云溪才察覺出不對勁來,水中的人魚,眼神時不時朝她瞥過來,沒有了平日里的清明澄澈,反而瞬也不瞬的,似乎沾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曖昧。
云溪算了算日子,笑容凝固在了唇角。
人魚的發情期,難道和人類女性的生理期一樣,每個月都要來上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