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換鱗”,其實就是換衣服。
云溪身上編織的麻袋一樣的遮擋物,不太具備保暖功能,但也還不到冬天那般,可以穿毛茸茸的季節。
她很想念現代社會的秋裝,長袖長褲長裙,運動鞋
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穿上
沒有太多的時間多愁善感,云溪開始處理前些日子從動物身上扒下來的皮。
大多是滄月從海中帶回來的、長得像海豹、海獅那一類的動物。
這些獵物的皮看上去無毛,十分光滑,上手摸才能發現,它們身上也是有毛的,只不過是一層短小綿密的絨毛。
云溪讓滄月給自己撕下來后,在水中洗了洗,用石頭刮去皮肉筋膜,然后用木頭敲敲打打,干了之后,云溪發現這些海中動物的皮毛不用經過煙熏鞣制也十分柔軟,還不怎么沾水。
雖然保暖效果和面積大小不及陸地動物綿軟厚實的皮毛,但適合在春、秋二季穿戴。
她收集了許多塊,挑選出兩塊最大的,用軍刀的鉆孔功能,在皮上鉆出普通紐扣大小的洞,依舊是圍成筒狀,用香蒲繩穿過系在身上,這樣,她就有了一套粗糙的皮衣和皮裙。
云溪給滄月也弄了一套。
比起之前那套用香蒲葉編織的夏裝,滄月顯然更愿意接受這套秋裝。
大抵是因為這些海生動物的皮要么是白色的,要么是純黑色的,比夏天那套綠色的香蒲葉好看許多,穿在身上也更軟一些。
滄月手腕上的蛇皮護腕也磨損得不能再用,云溪用這些動物的皮,給滄月和自己重新做了護腕,幾乎包裹住了整個小臂。
云溪一邊給滄月用繩子系上護腕,一邊說“再忍一
忍,等我以后磨出了骨針,搓出了更細更韌的線,就能學著縫衣服了,不用再這么東一塊西一塊,打補丁似的。”
滄月“嗯咕嚕。”
云溪覺得,如果自己一直待在鄉下,過著那種自給自足的日子,大概會比現在更適應叢林生活。
也許她將不懂什么知識,不懂什么文字與文明,但會比現在的她,更懂得如何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生火、做泥灶、騰換改造溶洞的臥室、做皮衣,滿足了衣、食方面的基本需求,接下來,云溪開始著手搭建溶洞口的營地。
天氣漸冷,寒風四起。她的需求很簡單,離泥灶近,方便生火取暖,能曬得到太陽,能夠遮風擋雨,不被野獸破壞就好。
顧慮到她在營地午休時,滄月一定會擠過來一塊睡覺,所以她還得找一塊稍微寬闊點的地方,搭建一個勉強夠一人一人魚休息的營地。
最后選址地點在泥灶左邊的空地上。
這塊地上有不少雜草和花朵,入秋后,花朵凋零,雜草變黃。
云溪用小石塊堆出一個2x3米的長方形,當做地基范圍,然后沿著石塊,拔除一圈的雜草作為隔火帶,接著點了一把火,燒去地基范圍內的雜草。
她在河流沿岸找到一種黏性較強的黃泥,她用大貝殼當挖產,挖了許久的泥巴,并招呼滄月過來一塊挖,挖下來的黃泥通通用大樹葉包好,運送堆放到地基上,澆水和弄,接著用腳踩平。
滄月嫌棄泥土會弄臟尾巴,不愿意和云溪一塊踩泥土,跑去水里洗爪子洗尾巴了。
云溪踩著泥土,不由想起從前農村蓋土房子,用的便是泥土和石塊,屋頂也是木頭、泥巴、枯草、還有防雨薄膜混搭在一塊。
這樣的屋子,是防不住大暴雨的。
很小的時候,每逢夏季的大暴雨天,她和奶奶就要拿出家里的木桶、塑料盆、水缸,去接屋頂嘩啦啦漏下的雨水;如果是夜間的暴雨,幾乎一整晚都不怎么能睡,時不時就要起床,倒掉盆里接滿了的雨水。
雨水敲打屋頂防雨膜的“嘀嗒”聲響,格外記憶猶新。
千禧年之后,她們鄉下的房子,才有了磚頭、瓦片、水泥。
那些土房子淪為了政府紅頭文件中,不能住人的危房,成了村里人記憶中的“老屋”。
如今,她卻連那樣的危房都住不上。
河底有許多光滑的鵝卵石,云溪也去撿了一些來,嵌到泥地四周,作為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