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記得,這座島是三角形的結構,平日里,她們最常去的是那條長邊海岸線,剩下兩個短邊,她還未去過。
8月份以來,除了采野果,她幾乎不出遠門,溶洞口以及河流兩岸,就可以滿足她大部分的物資砍伐需求。
她挑了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背上草簍,拿上木矛,跳上滄月的后背“好久沒去海邊了,我們去海邊玩一玩,挖一些牡蠣、螃蟹吃。”
首先選擇去海邊探索,也是為了尋找海鹽。
海水有一定的含鹽量,并且海水受潮汐影響,有漲潮和退潮,有時,退潮的海水被凹陷的礁石截留下來,經過太陽的曝曬,高溫蒸發,便會析出鹽分,形成天然的海鹽。
這種鹽是粗鹽,不可以直接食用,需要進行提純,但可以拿來腌制肉類。
平日里,云溪會直接攝入海魚、海蝦、海草等海產品,它們體內的鹽已經被生物機體凈化過,食用它們間接攝入的含碘鹽分,比直接食用粗鹽安全。
到了海邊,滄月在水中游曳的速度太快,云溪根本看不過來。
她從滄月的背上下來,行走在海岸邊上,每遇到一塊礁石,都要爬山去看一看,有沒有白色顆粒的存在。
可惜沒找著合適的煮水容器,否則在海邊煮一煮海水,說不定也能蒸發出一些鹽分來。
海水的含鹽量是多少來著
云溪想不起來這個知識點,在百分之三、百分之五還有其他百分比之間,游移不定。
沿著海岸線,找了一整天都沒看見。
紅燦燦的夕陽懸在藍色的海面上,漸漸落下。
云溪拉著滄月從水中出來“算了,改天再找,今天我們來趕海。”
趕海是沿海城市的一大樂趣,從前,她周末也會拎著一個桶,拿上一個鏟,去沙灘上挖一挖花蛤,往往一個傍晚就能挖上小半桶。
“像我這樣,用大貝殼的邊緣刨沙子,然后用手去摸一摸,就能撿到殼類動物。”云溪手把手教滄月怎么挖沙子撿海蛤。
滄月大概是沒有用過這么笨的捕獵方法,她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她的爪子能迅速刨開一個沙坑,眼疾手快抓起一只大蛤,丟到云溪背后的草簍中。
云溪拿著大貝殼,踩著薄暮走向余輝,慢慢地刨沙子,嘴里輕哼著一首童年的歌謠,外婆的澎湖灣
“晚風輕拂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沒有椰林綴斜陽
只是一片海藍藍
那是外婆拄著杖
將我手輕輕挽
直到夜色吞沒我倆
在回家、的路上”
哼著哼著,聲音忽然變得哽咽起來,視線變得一片模糊,淚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她的眼眶。
豆大般的淚水砸在沙灘上,滄月聽見了這一道細微的動靜,循著聲音,抬起頭來,看見滿面淚痕的云溪,怔了怔,眼中流露疑惑之色。
云溪竭力忍住淚水,臉上露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哽咽道
“滄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滄月咕嚕了一聲,湊過去,捧過云溪的臉,溫柔地舔去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