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咕嘰咕”
行走在叢林中,一天到晚,都是這樣蟲蟻鳥獸嘰嘰咕咕呱呱的叫聲。
農村也是這樣。
云溪總是試圖找出這里和農村的相似之處,大概因為,動物在熟悉的地方,才會感到安全。
人也是動物,高級動物。
將這里的環境、植被、動物,與她童年、少年時期生活過的農村生活結合起來,會讓她覺得,她所遭受的一切,也不是特別糟糕。
就當是回到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鄉村生活。
只不過,這里看不見鄉村的稻田菜地,看不見家家戶戶的炊煙裊裊,看不見躬耕勞作的農民,只有她一個人類,與獸人為伴,與山林野獸為伴。
秋陽漸落,刮過的晚風裹挾了幾分寒意。
走在回洞的路上,云溪望了眼天邊的殘陽。
殘陽如血。
也很像小時候,她和奶奶上山砍柴,日落方歸的畫面。
深一腳淺一腳踩在落葉叢中,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草簍沉甸甸的,她背在背上,雙肩勒出了一條深深的印痕。
她停下來,調整了一下,往上提了一提。
下一秒,滄月就繞到她身前,把她背在了背上。
那份重量和她身體的重量,瞬間都轉移到了滄月的身上。
滄月背她,已經背得很習慣了。
小時候,被奶奶背在身后,她在背上感覺一顛一顛的,如今被人魚背在背上,感覺是平平穩穩的。
“你累不累啊”她抹了抹滄月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滄月“咕嚕咕嚕。”
云溪說“等待會兒到河邊了,就下水吧。”
在水中背著自己,不會那么重。
雖然,自己這些重量,對滄月來說,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滄月卻沒有下水,哪怕看到了河流,她也是游走在河岸邊,
或許是知道,她背上這個脆弱的人類怕冷。
“怎么偏偏就挑選了我求偶呢”云溪在滄月的背上,再次發出感慨。
如果滄月的伴侶也是一條人魚,那么,她們大概會一同徜徉在青山綠水間,想捕獵時便捕獵,想戲水時便戲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她們的領地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無煩無惱。
雖然,她現在也看不出滄月有什么煩惱。
大概就是食物變少了一些天氣變冷了一些
或許,等到將來某一天,她也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不再回憶眷戀文明社會,不再思考人性與動物性,不再這么擰巴和糾結,而是活在當下的每一天。
不知那一天,什么時候會到來
回到了溶洞中,頭一件事便是生火。
身上的水分一點點被火焰烘干,然后穿上毛茸茸的皮草,將草簍中的東西,拿出來歸類。
蜂蜜
需要密封保存,沒有更多的儀器,就只能采取簡單粗暴的擠壓提取法,從蜂巢中擠出蜜液,先裝入大貝殼中,然后從貝殼倒入到大蛋殼中。
滄月掏回來的蛋殼,又厚又大,云溪每次都是在蛋殼頂端五分之一處劃開一個小口子,小心翼翼取下一圈完整的殼,倒出蛋液后,撕下里頭的薄膜,然后拿到河邊,加入草木灰水,清洗晾曬干凈,就成了一個儲水的罐子,頂端取下的那一圈殼也不丟,平時可以當個蓋子,蓋住。
不方便之處就是,不好固定擺放,底部需要固定支撐物,要么是石頭圍住,要么是在泥地里挖出一圈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