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咕嚕了一聲,主動湊過去,用臉頰蹭了蹭云溪,就和云溪用臉頰蹭淼淼一樣。
云溪沒有躲開,也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等她蹭完,就拉著她,躺下睡覺。
左手邊是滄月,右肩上是淼淼。
淼淼更喜歡挨著云溪睡,因為云溪身上始終是暖乎乎的,而滄月還需要從它身上汲取溫度。
這兩只動物,睡前都喜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雙倍的噪音,雙倍的干擾,云溪初時還不太習慣,聽久了之后,就覺得是雙倍的催眠聲了。
有了淼淼之后,云溪自我放空的時間明顯減少許多。
原本發呆的時間,她挪去和淼淼互動。
滄月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
云溪和淼淼互動的時候,她會安靜地趴在一旁,看著她們,臉上若有所思。
在此之前,云溪從未看過滄月流露出思考的神情。
雖然,很多時候,滄月都在依托動物的本能行事,但云溪知道,滄月是有一定智力的。
她懂得利用動物,懂得設陷阱埋伏,會學習模仿其他動物,也看得懂人類的表情,能做出最簡單的聯想,哭是難過,笑是開心。
只不過,她沒有表現出抽象思維能力,無法進行深入地思考和猜想。
加之心性純粹懵懂,生活在荒島之中,幾乎不曾與靈長類動物交流,認知范圍狹小,所思所慮就更少。
“滄月。”云溪呼喚她的名字。
滄月看向云溪。
云溪問“你在想什么呢”
滄月咕嚕了幾聲,云溪聽不懂,溫聲詢問“能用我的語言表達嗎”
滄月沒再咕嚕,也沒開口說人話,而是沉默地湊到云溪身邊,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
她這是模仿云溪用臉頰蹭淼淼的行為。
她大概覺得,這種行為是人類表達親密的方式。
云溪猶豫了會兒,沒有推開。
她隱約覺得,有了淼淼之后,滄月被她冷落了一些。
并且,滄月感受到了那份冷落,對之進行了思考。
能感受到人類的冷淡,那不稀奇,但對那份冷淡進行思考,則需要一些抽象的聯想和思考。
云溪有些好奇,從青春期到青年期,滄月的身體在發育,心智是否也隨之增長
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她的大腦是否還在不斷發育完善就如同人類世界中,有一些研究表明,人的腦前額葉,在25歲左右才完成最后的成熟。
云溪想到,滄月把她帶回家以后,一直在頻繁地學習,學習用火、學習使用工具,學習人類抽象的語言。
她學會了很多人類的語言,盡管還不太能流暢表達,但已經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學習,對大腦而言,也是一種刺激行為。
所以,滄月沉默的那個間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云溪忽然有一種小朋友長大了的感覺。
變得沒那么容易猜到她的想法了。
平心而論,溶洞里頭多出了一只毛茸茸,確實轉移了云溪對滄月的一部分注意力。
云溪出不去,在溶洞中,除了睡覺、練習射箭、做手工活,便只能觀察滄月的一舉一動,思考揣摩滄月的每一個行為,教滄月說話,與滄月溝通
她將所有的情感需求都投射在滄月身上,以至于眼睜睜看著自己如同沉入泥沼那般,越陷越深。
為了適應環境的變化,身體和心理,總是能潛移默化地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改變和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