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舊看不清每個路人的臉,只能聽見嘈雜的交流聲。
久違的嘈雜,久違的熱鬧。
她慢悠悠走在街頭,打算享受一下個人時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公司的領導讓她去處理一件工作上的急事。
她急急忙忙開車過去,忙了一個通宵,第二天,喝著咖啡,打著哈欠,照常上班。
開會途中,領導在上面發表講話,說什么“要把公司當成家啊”、“家人們,要努力拼搏啊”她坐在底下,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偷偷點開看是要好的同事給她發消息吐槽“萬惡的資本家什么時候能暴富就好了,我立刻辭職躺平,再也不上班”
她回復“要是暴富,我就買一棟房,租出去,每個月收租就好。”
同事說“你不是還想出國留學嗎等學完還想繼續上班嗎”
她說“那上不上班全看心情,不開心我就辭了老板,買一塊田地,買一個帶大院子的房子,種地種菜,養花養草養小貓小狗,修身養性。”
夢境到這里,戛然而止。
云溪的意識遽然清醒,她卻不愿睜開眼睛,試圖繼續睡去,回到剛才那個夢中世界。
她已經意識到了,剛才一切都是夢,但她不愿意醒來。
可閉著眼睛,卻再無法陷入沉睡。
云溪睜開了眼睛,眼眶一片濕潤。
剛才的一切,是夢,也不是夢。
那曾是她過往的某一天,一些很平凡的日子,很尋常的時刻,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翌日,天亮起床的時候,云溪坐在明洞中,烤火,煮熱水喝。
她的腹痛已經緩解,但滄月看見她的眼睛有些腫,咕嚕了好幾聲,似是詢問怎么了。
云溪沒理會她。
她靠了過來,又想著幫忙舔一舔。
云溪輕輕推開,玩笑道“你這條魚真是,看到什么傷啊腫啊,都想著要舔一下。哪天
我要是被蛇咬了,你也上來舔一口”
滄月咕嚕了一大堆,不知在說些什么。
云溪不再理會,泡了些松針茶喝。
她一邊咂摸著茶水的回甘,一邊回味昨夜的那個夢境。
她真的過上了,再也不用上班的日子。
其實,這一兩個月,她很少想到過去的事情。
但每個月,云溪至少會夢見一次過去的人和事。
每個認識的人,似乎都在她夢中出現過。有些人的面孔已經模糊,有些人依然印象深刻。
余生,她也只能在夢中與他們相見。
有一塊地,有一個帶院子的房子,種地種菜,也成了她未來十年內,奮斗的目標。
生理期的第四天,出血量不多后,云溪重新下水。
前三天不下水,單純是不想要身后出現一條尾隨的血跡,也不想弄濕月經帶。
除了第一天的腹痛,余下幾天,身體都沒有什么異常,云溪不愿意待在溶洞中浪費時間,拿上工具,隨著滄月,出洞,練習捕獵。
在三月的上半旬,滄月重新占領標記領地后,幾乎每天都會去巡視一次。
到了下半旬,她改為隔6、7天巡視一次
也許,等到了夏秋兩季,她就改為每個月巡視一次了。
春天捕獵的時候,滄月都會帶上云溪。
云溪則會背上草簍,挎著自制的弓箭,看見樹上的小鳥、小動物,就朝它們射上一箭,鍛煉自己的狩獵能力。
很少有射中的時候,有幾次,弓箭射到了高高的枝頭上,云溪險些撿不回來,還得爬上滄月的肩膀,讓滄月直起身子,伸手去探才夠得著。
三月下旬的叢林,已經變得很熱鬧。
像野獾的、像狐貍的、像猴子的、還有五彩斑斕的鳥。
有些動物蹲在高高的枝椏上,滄月不會爬樹,抓不住它們,云溪就會搭弓,對著它們射上一箭。
滄月把她這種行為看作是玩耍,在一旁默默看著,時不時幫忙撿一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