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時候,她家最常用的就是松油蠟燭,奶奶經常上山拾取松脂回家當燈。
大概3、4歲那會兒,村里還沒通上電,她們一般在傍晚吃飯,天完全暗下來時,就已經躺進了被窩。
那時村里的人,真真正正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就是傍晚6、7點左右睡覺,第二日清晨5、6點起床。
那段時間,大概是云溪作息最規律的日子。
偶爾有親友來訪,奶奶才會點一盞買來的紅蠟燭,大家在燭光中,吃著花生,多聊一會兒。
除了買來的蠟燭、自制的松油蠟燭,家里還有一盞油燈。
油燈用的是豆油,或者動物油,莊稼人一年到頭沒有什么油水,村里沒通電以前,蠟燭和油燈都是稀罕物,基本舍不得點,乃至有些家庭根本沒有這些東西,多數人選擇天一暗,就睡覺。
小學的時候,云溪學到囊螢映雪、鑿壁偷光這兩個成語故事,深有感慨。
松油蠟燭、油燈燃燒后的煙很大,且是黑煙,有點熏眼睛,有錢一點的人家,用的是蜂蠟,蜂蠟基本無煙,火焰也更亮堂。提取蜂蠟的工序比較繁瑣,蜂巢中臘的產量也少,一盒蜂箱,一年到頭產出的蜂蠟也許不到一斤,那時雖然家家戶戶都養蜂,但大部分是為了賣錢,不會為了制作蠟燭破壞蜂巢。
她上小學那會兒,國家電網的人過來架起了電線桿子,牽來了電線,從此家家戶戶用上了電。
村里通上了電,但偶爾還會停電。
這時候的石蠟、蜂蠟、松油蠟、油燈都不值錢了,奶奶會大方地為她點上一盞買來的紅色的蠟燭,給她照明寫作業。
油燈的制作最簡單,只需要油和燈芯就夠了。
云溪這些天熬了些豬油,加一根草繩進去,浸泡后點燃,其實就可以當成油燈使用,但那太奢侈了,豬油她是當一種食品來儲存的,蛇油則是她的護膚品。
如果以后做出了鍋,能更方便地熬制動物油,或許可以用油燈試試。
目前主要照明手段還是以柴火堆、火把為主,至于溶洞內,有發光的藍菌足矣。
松油蠟燭制作也簡單。
云溪用之前剝下來的衫樹皮,滾成小筒狀,在地上挖一個樹皮筒大小的泥坑,坑底放一塊平整的小石頭,樹筒插進泥坑,放入一根浸泡過松油的草繩當燭芯,然后倒入松脂融化成的松油,等待凝固成型。
她不知道草繩當燭芯的效果好不好,她記得有種草叫燈芯草,可以吸附油脂,古代常用來做油燈的燈芯,河邊有很多,如果草繩效果不好的話,她明天就去采一些燈芯草當燈芯。
制作的過程中,滄月乖乖陪在云溪的身邊看。
云溪一邊做蠟燭,一邊嚇唬她“從前,我們那邊有個皇帝,會把你們人魚熬制出魚油來,做成長明燈,聽說永遠不會熄滅。你怕不怕”
說的就是史記中記載的秦始皇陵“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滄月聽得懵懵懂懂,咕嚕了一聲,說了句“這樣啊。”
云溪淡淡一笑。
她沒聽懂,有些詞匯她根本沒聽過,自然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云溪轉移了話題“明天我們還要去叢林里,挖陷阱,捕獵,回來后,我要多制作一些方便點燃的火把,過幾天我們可能需要在野外過夜。”
這句話基本都是滄月能聽得懂的詞匯,滄月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的。”
過了會兒,她反應過來云溪話語最后一句的意思,又疑惑地“咕嚕”了一聲。
為什么要在外面過夜呢
云溪也聽懂了她的咕嚕聲,解釋說“因為我想走遍整個島嶼。”
雖然可能會遇到一些大型動物,但她準備好了武器和火把,主動去了解一下它們,總比哪天它們找上門來,完全不知怎么應對要好。
更重要的是,接下來,她想找到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棲息地,搬出這個潮濕的溶洞。
滄月眼中倒映著跳躍的火苗,云溪看著滄月的眼睛,心中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想法,一并告訴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