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滄月也沒喊她起來,由她在洞穴中,睡到中午時分。
淼淼倒是好幾次湊到她的臉頰旁,嗅聞她的氣息,看她是否還活著。
滄月看見,學淼淼的模樣,湊到云溪的臉頰旁,嗅來嗅去。
她當然知道云溪還活著,看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就知道還在呼吸。
她只是覺得淼淼的行為有趣,所以跟著模仿。
一貓一魚在云溪身邊拱來拱去,云溪慢慢清醒過來,挨個拍開一貓一魚的腦袋。
清醒的第一時間,她看向滄月。
滄月好似不記得昨晚的對話,咕嚕咕嚕的模樣,與往日并無區別。
也是,她是一條擅長遺忘不愉快的魚,每天都像是新的一天,沒有人類那么多敏感的小心思。
夜色好似能助長人類的多愁善感,天亮之后,云溪不再去思考感情問題,她的注意力集中圍繞在生存問題上。
她的午飯是烤蘑菇、松針茶、熏肉片。
她前些日子,用滄月抓回來的幾只山鼠做了實驗,辨別出了一些可食用的菌類,也算拓展了食物譜。
滄月捉了一條魚回來,云溪替她烤了。
沒辦法像在泥灶旁那邊,切成薄薄的魚肉片,在石板上炙烤,只能用一根樹枝,架在火堆上烤。
烤熟后,就讓滄月拿著樹枝吃。
淼淼蹲在滄月身旁,看著滄月,嗷嗚嗷嗚叫。
滄月舉著烤魚,喂自己一口,然后送到淼淼嘴旁,喂淼淼一口。
云溪見了,說“不行不行,你不能咬貓咬過的地方。”
她用干凈的匕首,切開淼淼咬過的魚肉,放到樹葉上,給淼淼吃。
滄月咕嚕了一聲,有些疑惑。
云溪說“它會吃生的食物,吃老鼠松鼠什么的,你吃熟食,而且,它是一只貓,你是一個”
說到此處,云溪想到,滄月也只是一個人魚而已。
從前的滄月,也是茹毛飲血過來的,人魚,并不是脆弱易感染疾病的人類,完全可以吃生食,或許,小時候的滄月,還撿過別的動物吃剩的肉食,就和遠古時期的人類一樣。
很多時候,她都會下意識地把滄月當人類對待,唯有在面對感情問題時,她會深刻地意識到對方并不是人類。
何其矛盾。
說到底,應該是她很希望對方變成人類,還總是不自覺地用人類的標準,去要求她。
云溪只能說“你和我一樣,會刷牙,但淼淼從來不刷牙,所以不能這樣一塊吃東西。”
滄月點點頭“這樣啊。”
淼淼吃完烤魚,在一旁舔爪子,洗臉,然后,走到云溪的身邊,臉頰蹭了蹭云溪的手背,還伸出舌頭,想舔一舔云溪的手指。
舌尖剛探出,便被滄月捏住,塞回了嘴里。
“沒刷牙。”她丟了一小截樹枝到淼淼面前,學著云溪平常冷淡的口吻,說,“要刷牙。”
云溪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