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般想,這輩子,估計無法長命百歲了。
身體一陣陣地發燙,踩在地上,感覺巖石地軟綿綿的,眼暈頭暈,還一陣陣惡心。
長久住在陰冷潮濕的溶洞里,皮膚又開始起疹子,云溪從被窩站起來,一下起得太猛,腦袋一陣暈眩,胸口陣陣心悸,有些喘不上來氣兒。
她扶著一塊稍微干燥的巖石壁,緩了緩,然后著手整理打包溶洞的物品。
她打算盡快離開這里,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健康地活下去。
其實沒什么要帶走的
她從人類世界帶過來的多功能軍刀、損壞的手表和手機、一把鑰匙、一些石器、月經帶、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滄月送她的貝殼。
那些貝殼都有著漂亮的花紋,個頭較大的,被她拿去當了容器,滄月也毫無異議;個頭稍小的,她堆放在溶洞的一角。
云溪打算找個時間,給一些薄貝殼鉆個洞,用繩子串在一塊,做成一串珍珠項鏈,當做飾品,送給滄月。
但最近似乎都沒什么時間。
等到冬天的時候,或許就有時間了。
今年的冬天,她或許要一個人度過。
她和滄月,在各自的洞穴里,度過各自的冬天。
秋天的時候,她做熏肉和果干,一定會做上兩份。一份給自己,一份給滄月。
平常她們還可以一塊捕獵,雖然她幫不上什么大忙,偶爾還需要滄月的保護,但有人幫襯著,總比她一條人魚好。
云溪生病的時候,滄月外出采摘了一些鮮花和野果回來。
她知道,云溪看到這些東西,心情會好一些。
每次云溪生病時,都不愛吃肉,就喜歡吃一些樹上剛摘下來的野果。
七月份的野果已經十分清甜,云溪有氣無力地靠坐在草墊上,一口一口,吃得很慢。
吃完后,她讓滄月把她和地上的一些東西
背出溶洞。
出了溶洞,滄月主動點起火來,給她烘干身體。
這一年來,每次進出溶洞,她的身體都要濕冷和熱火烘干之間反復切換,忽冷忽熱,身體確實有些承受不住。
她并非水生生物。
云溪烤干身體之后,吃了些退熱的草藥,然后躺在巖石上曬太陽。
滄月的尾巴泡在水中,半個身子露出水面,親吻她干燥的雙唇。
她被太陽曬得快要脫水,體表體內都燙得要命,滄月不停地用唇給她渡水,用自己冰涼的身體給她降溫。
病毒在體表和室外都很難存活,云溪嘗試用天然的紫外線給自己消毒。
她在烈日下暴曬,曬到身體發燙,曬到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再躲進小草屋中歇一歇。
接下來的幾天,云溪沒有回溶洞,就棲息在溶洞外的小草屋中。
滄月陪在她的身邊。
夜晚的時候,云溪聽到叢林里的熊叫聲,讓滄月點起火把,把營地照得一片亮堂。
那些野獸不敢靠近。
云溪躺在草墊上,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交代滄月說“以后,你在陸地上遇到打不過的動物,就抓緊時間,點起火來”
也許不是所有動物都怕火,但至少大部分動物,害怕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