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抱著云溪,往海邊的方向疾速游走。云溪的意識再次陷入迷糊中去。
天空似乎又下起了毛毛細雨,絲絲縷縷,打在身上,風吹過,一片濕冷。
還沒到海岸邊,滄月便聽見了洶涌的驚濤拍浪聲。
云溪閉著眼睛,陷入昏睡中去。
滄月把云溪放到草叢中,撿了片大葉子,蓋住她,然后往前走了走,觀察海上的情況。
海平面上,無數道白浪快速向前推進,像一把把無聲的刀,割裂了平靜的海面,接著,海浪卷起,化為一道道高聳的水墻,以雷霆萬鈞之勢拍向海岸,拍出“嗵嗵”的巨響,宛如千萬頭野獸的嘶吼聲。
海岸邊上,那些堅硬的礁石像一塊塊豆腐般,被海浪卷走、拍碎,細軟的泥沙被沖得不見蹤影,岸邊的樹木、花草瞬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海浪越來越近,滄月只看了幾眼,便匆忙后退,然后抱起云溪,原路返回,直到徹底聽不見海浪的呼嘯聲,她才停下。
溶洞回不去,海上也去不了。
她抱著云溪,坐在矮坡上,出了會兒神,然后開始四處尋找洞穴。
雨勢漸大,云溪被雨水澆醒。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被滄月塞進一個狹小的洞穴中。
腳朝內,頭朝外,洞穴堪堪只能容納她一人。
滄月用力把云溪塞進去,自己站在外面,淋著雨,舔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舔完自己的傷口,她低頭去舔云溪脖子上的劃痕。
云溪的肩胛骨處有一道比較大的外傷,她解開云溪衣服的扣子,打算幫云溪舔一舔。
云溪按住她的手,她這才注意到云溪已經醒來。
她看著云溪,咕嚕了一聲。
云溪手腳并用,從那個狹窄的洞穴里爬出來,和滄月一塊淋雨。
她看著附近一地的動物尸體,和眼前熟悉的地形地貌,神情有些茫然。
她記得滄月抱著她,不停地往海邊走去。
可兜兜轉轉,怎么還是在這片矮坡的附近
剛才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她的夢境和錯覺嗎
她轉過頭,問滄月怎么回事。
滄月咕嚕了一聲,說“海,浪很高,很響。”
海邊的風浪又高又大,根本走不了。
云溪半蒙半猜“海嘯”
大概是遇到了海嘯,走不了。
身上還在火辣辣地疼,好在昏睡一場后,神思不再恍惚,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了看這個狹窄的泥洞。
根本無法容納兩個人。
思考片刻,她脫下身上的衣服,忍著痛,讓大雨沖刷她身上的血跡和傷口,仰頭張開嘴,喝雨水解渴。
今天這場雨水還勉強能喝,等過一兩天,河里滿是動物的尸體,島上也滿是動物的尸體,充斥各種病菌,不僅島上的水喝不了,連天上下的雨水也喝不了。
死去的動物,尸體迅速腐敗,幸存下來的動物,會食用逐漸腐敗的尸體,會飲用被污染的水源,食物鏈一環傳一環,到最后,絕大多數動物都會死去。
穿上衣服后,云溪苦笑著和滄月說“我們還是得離開。”
離開這片島嶼,到更遠的地方去生存。
這一年來的努力,盡數作廢。
云溪望向溶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