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身后出現了五條全身是鱗片的人魚,這群人魚的游走速度比滄月快一些,因為手臂布滿鱗片的緣故,甚至可以匍匐在地,像蜥蜴那樣,借用雙手的力道,輔助游走。
它們迅速游走到她們的身后,支起上半身,與她們保持著十米的距離,然后齊齊發出尖銳高亢的鳴叫聲。
這些叫聲,云溪很熟悉,是驅趕的意思。
云溪捂住了耳朵,滄月轉身看向它們,咕嚕了幾聲,又小聲鳴叫了一下,試圖友好交流。
可它們卻一直盯著滄月沒有鱗片的上半身,發出尖利刺耳的鳴叫。
滄月聽到它們嘲諷的話語,停止交流,默不作聲。
它們甩了甩尾巴,勾起地上的枯枝、石塊,朝滄月臉上砸去。
云溪下意識用手臂擋住,霎時心頭火氣,對這種挑釁行為又懼又怒,卻不知如何是好,氣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面對挑釁,滄月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瞳孔收窄,耳朵下壓,尾巴憤怒地拍地,喉嚨里發出低沉嗚嗚聲。
那幾條人魚瞬間張牙露齒,也豎起了全身的鱗片,弓起身子,像是打算發起進攻。
滄月也鳴叫了一聲,作勢進攻,下一秒,卻轉身就跑,那幾條人魚也立刻跟在她們身后追逐,鋒利的蹼爪抓向她的尾巴,抓碎了她的鱗片,抓出了一道血痕,她忍著疼,就像小時候那樣,不停地往前跑,跑出它們的領地范圍后,跳入海水中,不敢回頭,拼命往前游。
所幸它們沒有追到海中來,將她們驅離島嶼后,立在岸邊,又仰頭發出了幾聲威脅的鳴叫。
藍色的血液滲出,與藍色的海洋融為一體。傷口被海水浸泡,發出刺骨的疼痛,滄月喉嚨里發出低沉憤怒的嗚嗚聲,埋頭往前游去,云溪抱緊了她,抿唇不語,默默思索戰斗力有限的情況下,她和滄月,要如何應對群體性的威脅每次都逃跑嗎
就算滄月會使用武器,木矛、刀具、石頭,這些單打獨斗或許有機會取勝,可圍毆的情況下,力量碾壓,絕對沒有絲毫勝算。
回到了溫泉島上,登陸上岸,滄月放下了云溪,還處于出離憤怒的狀態,喉嚨里嗚嗚聲不停,尾巴不停拍地,拍得“啪啪”作響。
云溪沖了過去,也不怕被誤傷,用力撲向她的尾巴,抱在了懷里。
受傷的尾巴被人類抱在了懷里,她就算再生氣,也不敢輕易甩動。
云溪抱著鮮血淋漓的尾巴,溫聲安撫說“乖,別生氣了,你先止一下血。”
滄月喉嚨里憤怒的嗚嗚聲,立刻變成了一連串低沉委屈的咕嚕聲,她眉眼耷拉,看著那些被抓碎的鱗片,想起那些人魚的挑釁,痛苦不已,眼眶隱隱閃爍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肯在人面前掉眼淚。
云溪看著這條被欺負得快要哭出來的人魚,用溫水沖去人魚尾巴傷口上的鮮血,問“是另一座島上的人魚嗎”她分辨不出那些人魚的模樣,只覺都一模一樣。
滄月搖了搖頭,低聲吐出一句人話“不是,不知道,哪里來的。”
“不是啊”
不是就好辦了,至少,有機會尋求外援了。
滄月依舊還在咕嚕咕嚕,怒氣漸漸消散,余下的,只是委屈。
“不是所有人魚都是友善的,我們人類也這樣,誒,有些可會欺負同類了。”云溪揉了揉滄月的腦袋,柔聲安慰,“乖,我們不氣了,先養好傷喔。”
遠古時期,比起老虎、獵豹、巨蜥那些猛獸,人類也很弱小,但弱小的人類,最終走上了陸地食物鏈的頂端。
在人類的柔聲安撫中,尾巴上的鮮血被一點點沖去,滄月抱起自己的尾巴,咕嚕咕嚕安撫自己,然后忍著痛,咬住破碎的鱗片,一片片拔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