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硯從后備箱里將云燈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漆黑的眼眸撞入云燈小之又小的倒影。
“上樓了。”
男生寬大的手掌在云燈的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
平日里頤指氣使的二世祖以左肩是被子,右手行李箱的形象出現時,連最寡言少語的寧秋忍不住抬起眼,驚訝看著宋北硯。
“看什么”
宋北硯舍不得讓云燈的東西沾上地面,便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忘冷著臉嗤笑。
他沒有什么身為頂流該有的氣度,做什么都按著性子來。對于兩個隊友,更是沒什么虛偽周旋的念頭。
云燈跟在后面,打圓場的心思都沒有。頭一次這么疲累,是因為他的媽媽。
他在想,為什么他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明明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獨享著他們的寵愛,他才是這個家里名正言順的孩子。
付諸的心思太多,被舍棄時才會痛不可言。
宋北硯從來沒有做過照顧人的活,鋪起被褥來顯得笨拙。在舞臺上靈活無比的雙手,糾結著被子應該怎么整齊地塞進被套里。
被子里浸著云燈身上獨有的香氣,多嗅片刻都魂牽夢縈。
身心俱疲,云燈任由宋北硯圍在他床邊整理。他裸足開了浴室的燈,白慘慘的燈光反射在鏡面上,在鏡子上留下一個純白的光點。
他嫌浴缸不干凈,每次都是只用花灑沖洗。
噴灑下來的熱水沖刷在身體上,云燈緊繃的神經并沒有得到任何舒緩。
他閉了閉眼。
維持現狀太累了。
被子最終被鋪得有模有樣。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靜謐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宋北硯時不時撩起眼往浴室的方向掃一眼,只能看到被蒸騰的白霧覆蓋得嚴嚴實實的玻璃。
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宋北硯本來無意窺伺隱私,但是鈴聲鍥而不舍地響了三次后,宋北硯拿起來云燈的手機,瞥了眼來電人接通了電話。
那邊是低雅沉穩的男聲,電話的失真反而讓這聲音多了些道不明的感覺。
“小燈嗎”
哦,是沈渡。
宋北硯掀了掀眼睫,懶漫地應聲“有事”
“怎么是你,小燈手機在你手里嗎你們兩個現在待在一起”
“他是我隊友,和我在一起不是理所應當。我們不僅在一起,我們還在同居。”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覽無余的城市夜景,燈火煌煌,一派紙醉金迷的繁榮圣象。
宋北硯的聲音過于有辨識度,在他接聽說話的那一刻,沈渡瞬間聽出來是誰。
眉頭皺作一團。
他和宋北硯差了近十歲,很早之前就聽說過宋北硯的惡劣,本來以為也是和某些混吃混喝的二世祖那樣,爛在淤泥里,靠著家中的產業,度過庸碌的一生。但是沒想到轉頭就得知宋北硯跑去娛樂圈唱歌的事。
這一行在這個圈子里算是笑柄。
知道云燈和宋北硯一個隊就愈發頭疼起來。
“既然他不在,我就先掛斷了。”
沈渡正要掛斷,聽到宋北硯的推阻聲。
“掛什么。大半夜為什么找云燈還是說,你覺得你投資了一部電視劇,就真把自己當成要討好的金主了”
“幾個億而已。小燈是無價之寶,我從來沒有那些想法,希望你不要亂說。”一般人敢這么和他說話,估計沒什么好下場。偏偏對面交鋒的人是宋北硯。
宋北硯冷哼“你最好這樣。你找他什么事”
什么事沈渡捏了捏指骨。
想約云燈出來見一面,雖然還沒有見過那位剛回到云家的兒子,但是當蘇成雙紅著眼睛來找他談婚約的事情,他想要告訴云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