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養,還要謝棲一視同仁,像對待正常的親生父母那樣交心交底。
按照謝棲睚眥必報的惡劣性格,不出意外下一句就是尖酸刻薄的辱罵。
“嗯。”
下一秒,云燈聽到謝棲應下來的聲音。
蘇成雙有些泄氣“嗯是什么意思”
“去。”
謝棲話少得可憐,對誰都是這樣,言簡意賅,距離感分明。
云燈手上的動作一頓,佯裝漫不經心地繼續收拾,瞥見謝棲的襯衣上,肉眼很容易忽略掉的白色絨毛。
車窗封閉,車牌號囂張,哪怕是在京都,仍舊引來不少人的駐足觀看。
謝棲就坐在云燈身邊,整個車座后排只有他和謝棲。高高瘦瘦的少年,身高腿長,空間還算充裕,謝棲曲著腿,可還是顯得逼仄。
涇渭分明。
云燈偏過臉,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謝棲。黑色耳機線蜿蜒而上,攀在謝棲的耳邊,肌膚的冷白,耳機線的漆黑,手背泛著玉質的光澤,黛色的血管明顯。好像獨自隔絕成一個小世界誰也融不進去的小世界。
十八歲左右的年紀,沒有那么多的恩怨和恨,所有的冷漠都像是為了扮酷惹人注意。
也想聽一聽耳機里面在播放什么歌曲,憂傷的、輕快的民謠還是搖滾還是蒸汽波
他這么想著,不由自主靠近了些,鬼使神差地摘下一側的耳機,耳機入耳,是一段柔和舒緩的白噪聲,潺潺的水流聲、森林之中的蟲鳴鳥鳴,還有自然的聲音。
縈繞在鼻腔中的,還有霜雪一樣清冷的氣息。
會讓人聯想到下著絮絮白雪的雪夜,冰涼的冷空氣,毫無重量的白雪。
下巴忽然被人掐著抬了起來,云燈被驚了下,不由自主地抬起眼,對上一雙暗沉的漆黑眼眸,一瞬間淹沒在深深的海底。
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距離居然這么相近。謝棲待在原地沒有動,反而是云燈先越界。
謝棲的力道重,掐得云燈眼中聚起來瑩瑩的水色,自下而上的,楚楚可憐、招人疼惜,近在咫尺的瑩白美人面,就仿佛大聲說話都是滔天的罪惡。
要被撞得支零破碎嗎再用力掐一下,然后車廂之中,便只剩下云燈軟綿綿的泣音。
云燈顯然不想被前面人注意到后面的動靜,素白的手腕顫著搭上謝棲的手臂,凝著淚意的眼帶著懇求,抓著謝棲的袖子。
不管過去怎么樣,這次的確是他先主動來犯的,入侵謝棲的絕對領域,然后被抓現行,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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