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泫然欲泣,一雙眼睛盈盈水霧溢滿,似秋水婉轉柔情。
少頃,淚珠自眼角滾落。
身后楹花窗子緊掩,廊檐下杳無聲息,只余夜風拂地。
府中丫鬟婆子都是有眼力見的,自然不會這個時辰過來擾人清凈。
可宋令枝還是心虛。
燭光幽幽,滿室荒唐一覽無余。
宋令枝臉紅耳赤,別過眼睛,入目所及,是沈硯勁瘦白凈的手腕。
哭聲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指甲圓潤,留不下丁點痕跡。宋令枝一雙眼睛哭紅,忍無可忍。
她別過臉,一口咬在沈硯手腕上。
沈硯垂著眼睛望人,一手輕柔撫過宋令枝的后頸,低啞一聲笑落在宋令枝耳邊。
溫熱氣息灑落,沈硯輕聲“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那一處是腕骨,宋令枝雙眼垂淚,透過朦朧水霧,淚眼婆娑望著沈硯。
“是你、你先做錯事了”
聲音漸弱,半點氣勢也無。
沈硯又笑了一聲,抬手將手背遞至宋令枝唇邊。
窗外鳥雀低啞,明月高懸。
翌日。
花廳茶案前供著各色茶具,裊裊檀香氤氳而起。
云黎坐立不安,款步提裙,起身朝內院張望。
啾啾扎著雙螺髻,怯生生坐在太師椅上,一口咬下桃花酥。
她眉眼彎彎,手中的桃花酥只吃下一口,又屁顛屁顛從太師椅上滑落,邁著小短腿朝云黎走去。
“娘親,吃酥酥”
云黎無可奈何,長指在小姑娘額頭上輕戳“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鉆娘親的馬車,偷偷跟來。”
啾啾吃著桃花酥,咬一口掉一地,咬一口掉一地。
她渾然不知,搖頭晃腦,不留情面將父親出賣“是爹爹、爹爹教我的
。”
云黎咬牙切齒你爹是想睡書房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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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來尋宋令枝,自然是為了昨日沈硯在御書房的驚世駭俗之語。
談正事自然不能帶小孩來,誰曾想自家丈夫如此溺愛,竟還幫著將啾啾藏在馬車上。
云黎無奈搖頭。
倏地,后院有腳步聲傳來,遙遙的,亦能聞得奴仆婆子福身請安之聲。
云黎牽著女兒,眉眼間笑意漸斂,畢恭畢敬朝沈硯福身行禮“臣婦見過陛下。”
晨曦微露,滿地日光灑落,沈硯一身石青色寶相花紋織金錦長袍,眉眼淡漠,清冷非常。
啾啾下意識往云黎身后躲去,桃花酥也不敢再吃,恨不得一輩子藏在云黎身后不出聲。
沈硯冷冷輕瞥“明夫人倒是清閑。”
言畢,他人已然躍下臺磯。
云黎無聲松口氣,絲帕攥在手心,頃刻多出兩三道皺痕。
沈硯轉首,目光似有若無從云黎臉上掠過。
”朕倒是不知,明大人常在書房過夜。”
沈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云黎后脊僵直,只覺汗流浹背,鬢間挽著的金鑲玉步搖在日光下輕晃。
“也不是很常,只是夫妻之間,難免會拌嘴吵架”
沈硯聲音輕緩“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