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愴耳朵發紅,他坐的端正,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陸一滿,神情平靜,那雙漆黑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極淺極淡,但真實存在過的溫柔。
他喜歡陸一滿的任何模樣,卻不喜歡他剛剛的孤獨里面沒有自己。
陸一滿從一開始的僵硬逐漸強迫自己放松,這是一個看似不難對他卻很艱難的過程。
他需要將自己一層一層的剝開,警惕的放出那么一點點脆弱,只有一點點。
然后再告訴自己,現在很安全,他生病了,可以有那么一丁點放縱。
在感覺到自己心臟開始復蘇的那刻,心跳從死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平靜,開始緩慢而又真實的跳動。
這個世界,沒有人了解真正的陸一滿。
即便是看似親近的彭多多,所熟知的也是過去的“陸一滿”。
每一份感情都是對“陸一滿”的延續,卻不是他的起始,也無法給他一個完美的終點。
只有于愴。
他將尚還燃燒的煙頭猛地攥進手心,雙眼透過于愴的指縫看著外面那一縷縷能將任何東西都穿透的陽光,心里的陰影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
于愴,再多愛我一點吧,更愛我一點吧。
請讓我看到,聽到,感受到,你非我不可的決心。
2
在傍晚的時候他們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本來應該是早上就出發,可那時候的陸一滿病的太重了。
可能不常生病的人就是這樣,一旦病起來就格外要命。
助理先生壓力頗大的承受著于愴的視線,頭疼地問“請問陸先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燒的呢。”
于愴冷著臉答,“昨晚。”
昨晚
助理先生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那昨天晚上叫過醫生了嗎”
“沒有。”
沒有
就這么硬熬
“為什么昨天沒有叫醫生呢。”他勉為其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于愴沉默了,只是用那雙又冷又沉的眼睛無聲地看著他。
“這是退燒藥,最好用溫水送服,如果情況還沒有好轉,下機之后我會盡快聯系醫生。”
跟著一起回程的秘書先生利落地找到藥箱,把用量還有事宜都跟于愴交代清楚,完全沒有要去打擾的意思。
于愴接過東西,若有若無地掃了他一眼,帶著無聲的贊賞。
而助理先生卻還在糾結為什么昨天沒有送陸一滿去醫院
待人已經離開,他才看向一臉若無其事的秘書先生,驚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秘書先生冷漠地推了推眼鏡,沒有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大老板不需要他的屬下對他好奇。”
助理先生一愣,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但他還是很好奇
于愴拿著熱水小心翼翼地走回座位上,陸一滿裹在毯子里,沒什么精神的側躺在椅子上。
聽到他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回頭,笑道,“表情怎么這么嚴肅。”
于愴抬起了眼皮。
因為助理先生浪費了他不該浪費的時間。
“退燒藥。”
他張開手心,一只手還端著熱水,直勾勾看向陸一滿的眼神似乎并沒有要他自己動手的意思。
陸一滿看了他一眼,無聲地輕笑。
“好。”
他低下頭,將藥含進了嘴里,溫熱的唇與濕熱的舌尖輕輕滑過他的手心。
于愴呼吸一重,強忍著某種沖動,將手藏在了身后,又吹了吹杯子里的熱水,再送到陸一滿的嘴邊。
陸一滿很配合地喝了,從始至終,他的手都裹在毯子里沒有動。
“我想睡一會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