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于愴每一個看向他的眼神,可又隱秘的期待能從于愴的眼里看到不一樣的眼神。
一個真正高貴又自傲的人不應該生在于家,也不該生在這個世界。
他雙目猩紅,向著沙灘上那個長身而立的人沖了過去。
于愴擁有的不多,但他都想摧毀。
“陸一滿”
沙灘上傳來于愴的聲音,陸一滿看著那輛失控的車,眼眸微閃,腳步有一絲挪動,可在看到后面那輛緊緊跟上來的車時,他又停住了動作。
沙灘上并不平坦,有很多起伏的礁石,細軟的沙讓車顯得沉重了很多,陸一滿就站在那里安靜地看著,一動不動。
于愴透過陸一滿望過來的雙眼看到了他平靜無波的瞳孔,像沒有起伏的海面,掩在其下的是能將一切湮滅的驚濤駭浪。
平靜斯文的外表下是深藏的瘋狂。
車越來越近了,帶起的風吹落了陸一滿身前的花。
紅色的花瓣飛到了空中,與他不過兩米遠的車擊飛了輪胎下的沙。
兩輛車與一個人。
誰是比誰更癲狂的賭徒。
于愴眼中一厲,向著于酉的車狠狠地撞了上去。
堪堪擦過車尾,于酉的輪胎撞上礁石,一陣打滑立馬橫過車身轉了個方向,堆積的沙瘋狂的在車底奔涌。
車身停在了距陸一滿不過五十厘米的距離。
輪胎被深深地埋在了沙下,奮力轉動過后是隨著煙霧升起的哀鳴與死寂。
“嘭”的一聲,于愴甩開車門大步向于酉的車走了過去。
他胸前的領帶被吹的亂飛,向來整整齊齊梳在腦后的頭發也凌亂四散,半掩住了他那雙凌冽冷銳的眼睛。
拉開車門
,他揪著于酉的衣服將他拖了出來,還沒等他開口,狠狠的一拳砸了上去。
于酉立即側倒在車頭上,人還沒清醒,又是一拳,濺飛的血灑在了于酉的臉上,濺在了于愴的拳頭上。
他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于愴冷著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直直地看著他,又一拳砸了上來,伴隨著冰冷沙啞的聲音。
“我說了,別惹我。”
于酉再也支撐不住,癱軟著半跪在地,抖著身體從帶血的嘴里嘔出了兩顆牙。
于愴只在很小的時候對于此發過一次狠,只有那么一次。
他并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
但于愴也不知道,小時候于此故意踢石頭砸傷于舛腦袋的事,是他在背后教唆的。
如今,也算有始有終了。
他一邊嘔血一邊低低地笑了起來。
于愴面無表情地甩開他的身體,轉過身大步離開。
他抬眼看向前方靜靜等著他的陸一滿,踩著礁石和細沙,迎著海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現在的于愴在外人眼里有些可怕。
冰冷又含著一絲暴戾的臉還濺著零醒幾滴血,黑漆漆的眼中晦暗無光,黑色大衣隨風亂擺,白色襯衫,黑色領帶,還有顯眼至極的紋身,無一不帶著滲人的壓迫感。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陸一滿,臉色蒼白,同時沾血的手向他打開了一個木制戒盒。
“陸一滿,結婚嗎。”
如此不浪漫,卻又如此撩動心弦。
陸一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是無比平靜的表情,眼中卻像大海卷起了駭人的風浪。
他向前一步,玫瑰花瓣從他的眼前被風吹散,他捧著懷里火紅耀眼的玫瑰深深地注視著他的雙眼。
“好。”
尾音落下,于愴指尖一顫,隨著停滯的心跳,一只手掐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了頭。
濃烈至極地吻落了下來。
熱烈盛放的玫瑰撞進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