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愴知道他在哪里,無法忍受的時候他也可以過去找他,就像那天彩排一樣。
可這樣是不對的。
他不應該時時刻刻都在陸一滿的身邊監視他。
但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他不想讓陸一滿和陌生人說話,不喜歡他和任何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他想讓陸一滿的那雙眼睛只看著
他,只對他笑,永遠的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也會永遠的陪著陸一滿,給他自己擁有的一切,他不需要別人,不需要除了陸一滿之外的人。
在這之前,他的世界里本來就只有他自己,后來于舛走了進來,可也只有于舛。
當他被強行拉出自己的世界接受于家的一切時,他是痛苦的,無所適從的。
那段黑暗的時光為他上了鎖。
遇到余恣明的那天,他孤獨地坐在雨夜中的長椅上,青年柔軟無害的笑容成為遮住他黑暗的布。
只是那塊布太脆弱了。
余恣明的逃離與恐懼同時拉動了他身上的鎖,撕扯著他早已支離破碎的內心。
他茫然,悲傷,同時也在害怕。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罷了。
因為他看起來那樣危險。
若說每個人的內心都在自我的世界中擁有一棟房子,那么于愴的房子則是一棟破舊的茅草屋,看起來破破爛爛,孤獨的佇立在荒野上。
但那卻是對于愴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現在有個優雅俊美又溫柔的工匠進入了他的茅草屋。
第一天幫他修好了窗戶,第二天幫他修好了房頂,第三天,第四天
他開始覺得溫暖,同時想要的更多。
但他并不是想把自己的茅草屋變成華麗的城堡,而是想在修好門的同時上一把鎖。
這樣他就能把俊美的工匠永遠地關在他的茅草屋里了。
只要工匠在,他的茅草屋就永遠也不會坍塌。
“陸一滿。”
他小小聲地貼著他說悄悄話。
只有在這個時候,于愴才是完全放松卻滿足的。
他抱住了陸一滿,用被子困住了他的手腳,陸一滿既不會拒絕,也不會逃跑。
屬于他的寶藏在這個特別的時間中完完全全的獨屬于他。
于愴享受于這個只有他一人清醒的黑夜。
陸一滿很早就說過,于愴早已被馴化。
他一點也不可怕,他只是太過于孤獨。
“陸一滿。”
“好喜歡你。”
他依偎進他的懷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昏暗的黑夜中,一直靜默不動的人突然微微地低下頭,以一種極輕極輕不容人察覺的力道吻了吻他的頭發。
那張唇輕輕揚起,同時那雙藏在黑夜里的雙眼帶著一種滿足致深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