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委婉的問過,于愴占有欲這么強,又如此離不開他,他不覺得累和壓抑嗎。
他至今仍記得陸一滿當時回答他的眼神和語氣。
在昏暗的天空下,工作室的燈延展到寒風凌冽的門口,陸一滿目視著前方已經全部枯敗的樹,臉上的笑容篤定又滿足。
“不,他愛我。”
那時他就在想,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于愴,也只能有一個陸一滿,于愴只能和陸一滿在一起,陸一滿也只能和于愴在一起。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概括他們之間的愛情。
總之他深刻的明白,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分開。
忽然他無意中一瞥,面帶驚異地說“一滿,這是什么。”
他抬起陸一滿的手,驚嘆道,“花,好漂亮”
那是兩朵繡在袖口內襯的玫瑰花,艷麗芬芳,鮮艷飽滿。
陸一滿只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手腕輕輕地翻轉,藏起了那兩朵漂亮的花。
他回頭去看于愴,見他呆呆地看著在前面鬧的員工,不由得有些失笑。
“還行嗎,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先回家。”
聽到他聲音的于愴緩緩轉頭看向他,他略微一愣,捏住了于愴的下巴。
對方身上帶著一種濃郁的酒味。
他低下頭,之前給于愴準備的果酒還滿滿當當,一口沒動,而旁邊另一個同樣的杯子卻空了。
那是真的酒,濃度還不低。
像于愴這種酒量并不好的人,整整一大杯下去,光是涌上來的后勁就讓他受不了。
目前來看,于愴已經醉了,醉的還不輕。
那雙迷迷瞪瞪的眼睛看了好半晌也沒能聚焦到他的臉上。
但好歹還認識他是誰。
“陸一滿。”
于愴捧住了他的臉,一個栽倒下來,抵上了他的額頭,眼睛漂浮地看著他。
“于愴,你喝醉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嗯,醉了。”于愴倒是承認的夠老實。
他嘆了口氣,回頭對彭多多說了幾句話,對方點點頭,又好奇地看了于愴一眼。
于愴也歪著頭,從陸一滿的背后和他對上了視線。
那里面的冷光彭多多十分熟悉。
一旦陸一滿和誰的距離過近的時候,他都會產生如此濃烈的防備心。
他默默地挪動著屁股坐遠了一點。
“于愴,我們回家吧。”
他拿好衣服穿在于愴的身上,于愴很乖,讓抬手就抬手,只是在他想要將于愴抱起來的時候,于愴眉一皺,倔強地說“自己走。”
他一愣,隨即笑出聲。
“好,你自己走。”
于愴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一臉肅
穆,左腳絆右腳,歪歪扭扭的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然后捧住了自己暈乎乎的頭。
陸一滿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不知道為什么醉鬼總是熱衷于要走直線。
“于愴,你可以嗎。”
“可以。”
于愴又堅強地站了起來。
這次他終于邁出了腳步,雖然還是走的踉踉蹌蹌,但通過他那張認真的臉,能看出他由內而外的努力。
陸一滿雙眼含笑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他要一腦袋撞上門的時候,他伸出手擋住了門框,一只手扶著他的腰幫他換了個方向。
“謝謝。”于愴一本正經的向他點了點頭。
還挺有禮貌。
他藏不住眼里的笑。
走出會所的大門,涼風一吹,于愴抖了一下,人也清醒了一瞬,但只有一瞬,他很快又迷蒙著雙眼,模模糊糊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