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就皺了下眉,過去問他,“燕停,這是誰的衣服”
“”燕停頓了下說,“同事的。”
燕停常年待在實驗室,不愛動,也不鍛煉,身體很弱,深夜山上太冷,他去了一趟就凍到感冒,開口時帶了點輕微的鼻音。
“這么大的人了,”他母親臉色很冷,“還以為你是幾歲的小孩子嗎病了也不去吃藥。”
燕停沒反駁什么,晚飯時父母又問起劇組的事,都嫌他耽誤時間,這種工作對他的研究沒有意義,精力就應該放在實驗室上。
“太胡鬧了,燕停,我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想干什么。”
燕停自己也不知道,他晚上又去了劇組,把羽絨服還給唐鶴安。
今晚劇組深夜一點半才收工,燕停本來不需要留到這么晚,但他沒走,等到劇組收工以后,他又直接去燕大的實驗室。
唐鶴安不懂,他只覺得燕停很忙,他跟上燕停說“燕教授,我送你啊。”
“不順路。”燕停拒絕。
唐鶴安連忙說“順路的,我想考燕城大學,我提前過去看看。”
這個借口太蹩腳了,就算做夢都想考燕城大學,也沒幾個人會深夜一點跑到學校。
燕停覺得他臉皮有點厚,但唐鶴安很期待地看著他,晚上那雙眼格外亮,燕停最后沒有拒絕,唐鶴安就開始每個晚上都送他。
唐鶴安甚至學會了得寸進尺,燕停沒不讓他送,他就從學校門口,漸漸送到實驗室。
他給燕停送手套,燕停收下了,他就開始送圍巾,然后送外套。
他無意間碰到過燕停冰涼的手,總是怕燕停會冷。
甚至實驗室的幾個學生,都開始眼熟唐鶴安,但礙于燕停,不敢開什么玩笑。
燕停從來沒被這么照顧過。
他從小成績就很好,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他去燕城一中也是被保送的,因為十三歲就拿了好幾次初中組全國化學競賽的冠軍。
媒體成天登門采訪,外界也很多報道,畢竟這種天才,總是異于常人,比如大腦極其發達卻生活不能自理,或者長大以后只能傷仲永。
燕父燕母都相當緊張,他們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將來這樣,成為燕家的丑聞。
燕停必須始終都這么優秀,燕父燕母對他拿第一習以為常,只在乎他什么時候失分,就算丟掉一分都如臨大敵。
甚至很小就開始讓他自己穿衣服,從不叮囑他天冷加衣,生病也要讓他自己察覺。
燕母會對著只有六歲的燕停說“你不能這么依賴我們,什么都不會,長大了該怎么辦你想成為這種笑柄嗎”
燕停一開始還會解釋,他并沒有什么都不會,他也沒有依賴,但很多年以前他就懶得解釋了,也許他們說得沒錯。
他就是有種異于常人的冷漠,像個缺乏感情的怪物,他不期待從父母身上得到溫暖,也沒盼望過愛情,他就在這個冰冷的實驗室待到了三十歲,以后還會有更多個十年。
殺青當晚,劇組拍了場爆破戲,拍完以后就停電了,燕停正好一個人在劇組布置的實驗室,很多人體標本,眼前到處漆黑,隱隱能聽到風聲跟標本晃動的聲音。
燕停的手機在旁邊沙發上,還沒摩挲到,肩膀就突然被人從身后摟住,唐鶴安緊張地說“燕教授,你沒事吧”
唐鶴安發現停電,就馬上趕了過來。
“沒事。”燕停嗓音仍然沉靜。
但唐鶴安還是沒放開他,他沒什么占便宜的想法,只出于保護,將燕停牢牢摟在懷里,他才拍完爆破戲,渾身的肌肉沒從緊繃中放松下來,手臂胸膛都是硬的,帶著滾燙的溫度。
燕停被他硌得疼,又燙得難受,唐鶴安身上還有爆炸后的硝煙味,低下頭望著他時,眼窩都好像深邃許多。
就是不能笑。
燕停發現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