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呢”她似乎就只會這一句話了。
談靳楚笑笑,“后續的事,卷宗里就看不到了。”
又指了指后廚的方向,“但你可以自己去問問王老板。”
祁妙怔了一下,很小聲地說,“不可以,不能揭人傷疤,她也是會很難過的”
“行了行了,別哭鼻子。”
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腦勺,輕聲道“其實,我還知道一點兒,不過都是旁人口中的傳聞,你還要聽嗎”
她點點頭,“要。”
“屋里坐著的那個蟒二爺,他后來有一次犯事兒去局里的時候,跟我們幾個年輕刑警講過一些。”
“說這位女中豪杰在出獄后,還曾找去過那位老太太的家。可四年多的時間里,也足以物是人非,老太太已經走了。在講臺上站了半輩子的人民教師,清貧又節儉,兒女分過遺產后,老房子里也沒剩下幾樣東西。王老板也去過老太太的墓,可她女兒連束花都不讓王老板獻。最后還是王老板氣不過,跑到老房子門口,砰砰磕了幾個響頭,然后將屋后垃圾堆沒人要的幾箱子舊書,全都自己一個人背走了。”
“后來之所以定居a市,聽說,這里是老太太長大的地方,是她嫁去寒冷的h市前,真正的故鄉。”
祁妙已經將大半盆排骨湯喝下肚,但她算了算,時間似乎有點兒對不上,放下碗又問
“中間的這段時間呢”
“這段時間,她好像孤身一人跑到了某座山上的林區里,蟒二爺跟她一起喝過酒,醉時的話,也沒外人能分得清真假。蟒二爺跟我們講,王老板出了獄也彪悍不減當年,曾經還拿把卷了刃的破刀,砍死過幾頭野豬跟野牛呢那些畜生的戰斗力,可比只會欺負小姑娘的人渣強太多了。”
祁妙咧嘴笑笑,“不過聽著也挺危險的,還是在這里開棒骨湯店比較安逸。”
談靳楚也笑,“這話你可別當著蟒二爺的面說,他那后腦勺和脖子可不答應。”
“他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她又補充一句,“當然,蟒二爺單方面挨打的打。”
“那確實。”
他抬手指了指燈牌,道“店名還是蟒二爺幫忙張羅著弄上去的呢。”
“一開始,好像是叫王姐棒骨湯,但老有一幫嘴里不干凈的,喊王老板母夜叉。王老板一個人揍趴了店里的一大群,在局里做筆錄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地強調,她有名字,她叫王行西。”
“但真等蟒二爺給她弄了個王行西掛墻上后,她又自己一個人站著,仰頭看了個把鐘頭,最后大半夜架了個梯子,給摘了下來。”
“為什么要摘呀”
祁妙看看燈牌,“我覺得王老板自己的名字也很好聽啊。”
“可能是心里有愧吧。”談靳楚猜測。
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喝點兒”
“不了,不”
祁妙猛地晃了一下腦袋。
“你怎么了”
談靳楚立刻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上手摻住了她的胳膊。
祁妙也說不清楚,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意識徹底混亂之前,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談警官”
她急促地喘著氣,渾身上下直冒冷汗,卻強撐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逐漸渙散的一雙眼睛看向了東邊。
她問,“那條街上是不是有一家酒吧叫迷路人”
“是,”談靳楚罕見地有些著急,他掏出手機打120,“但你先別說話了,坐下休息。”
祁妙頃刻間汗津津的小手,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別管我你快過去”
“三樓雜物間的廁所,殺人了”
“什么”
下一秒,身邊的人力氣頓失,“哐”地砸向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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