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想到了破解之法,周扶光也不會現在把那頭蛟龍放出來。
她的右手尚未恢復,帶傷斬蛟龍對她來說弊大于利,周扶光不干這種賠錢買賣。
就在周扶光蹲在石板面前權衡利弊時,祝談意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周這里”
他還不太會念周扶光的名字,每次只能簡短的喊出周扶光的姓。
周扶光轉頭走向祝談意,看向他指的地方只見石壁與陣法的邊緣,一處縫隙之中,正有微風吹來,底下流水聲叮咚。
她擺手示意祝談意讓開,自己略微活動手腕,上前兩手扒住縫隙,用力往兩邊拉開
那巖壁堅硬如鐵,但在周扶光手下卻像豆腐青菜似的,稍微用力便能扒開一個大口子
只是在縫隙被扒開的瞬間,原本在縫隙間吹拂的微風,因為出入口的變化,猛然變成了狂風;站在縫隙面前的周扶光一時不察,最先被氣流卷下去她倒栽下去之前,下意識的反手抓住祝談意,將祝談意也連帶著一起拉了下去。
一時天旋地轉,二人同時落入水中。
祝談意慌不擇路,腦子一片空白,卻下意識抱緊了周扶光,將手掌護在她后腦勺上。
水流激涌,卷著二人起伏,中途數次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周扶光察覺到祝談意抱住自己的胳膊有所松懈,她連忙回抱住祝談意,生怕他一時脫力被水流卷走。
底下暗河支流繁復,兩人一旦走散很難再遇。以這里的陰氣之重,周扶光很怕自己還未來得及找到祝談意,這倒霉鬼就死在某個角落里了。
好不容易等到水流稍稍和緩,周扶光摟住祝談意游出水面,鼻端久違的呼吸到新鮮空氣。她一邊喘氣一邊去看祝談意,轉過臉去卻剛好對上祝談意睜大的雙眼。
祝談意整個人都是濕透了,水珠一連串的順著他顴骨往下滾,滴滴答答落在水面上。不過祝談意頭發太短,就算濕了,那層短硬的發茬也豎直著往上。
神色還是懵的。
又或許是因為他眼瞳比常人更大,所以不做表情時顯得有些呆,像個做工精細的木偶娃娃。
周扶光眨了眨眼,把眼睫毛上掛著的水珠眨落。她目光移開不再看祝談意,抬頭看見長滿青苔的井壁,就在二人頭頂約莫三四米的地方,上釘著一把銅銹嚴重的鐵劍。
原本是十分狼狽的境遇,但看見那把鐵劍,周扶光只覺得好笑,道“沒想到又回這里來了。”
周扶光抬頭看劍,而祝談意一直在看她。
直到周扶光說話,祝談意才移開目光往上看,看見了那把劍。從井口可以看見外面一小片的天空,明月高懸,幾顆零落的星子閃爍,眼下已經是深夜。
祝談意看著天色,忽然著急起來“晚上先生,沒有晚飯”
他用詞簡短而不怎么成句。
但好在周扶光和他相處了三四天,已經能大概明白祝談意的意思。她拍了拍祝談意的肩膀,安慰他“陳玄乙又不是三歲小孩,他餓了會自己想辦法去弄吃的,我們先從這里出去,再擔心他的晚飯吧。”
雖然水井頗深,但這點高度對周扶光而言卻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