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顧著想祝談意的事情,完全忘記了要去想自己今天晚上窺探的貴客。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些貴客對周扶光來說不重要,所以才這么輕易的被她遺忘。
第二天早飯是南瓜粥粥是祝談意為數不多不會煮糊的食物了。就是煮出來的味道很怪,他好像對糖情有獨鐘,總是將食物煮得甜膩過頭,齁得周扶光想打人。
他看著瘦弱,身體恢復能力卻很強,第三天就已經拆掉手上的紗布,照常干活了。周扶光對此倒不覺得意外,畢竟對方是七竅玲瓏心,身體恢復能力好點也很正常。
吃過早飯,順手幫祝談意把臟了的碗扔進水槽。
周扶光今天沒有去外面亂逛,而是進了陳玄乙的書房,十分光明正大,并毫不客氣的亂翻起陳玄乙的藏書。
書房不大,但內部藏書卻很豐富,其中有些甚至是東洲那幾個書院都沒有的孤本。周扶光雖然亂翻東西的時候很不客氣,但對待那些只此一件的孤本時,倒還算禮貌,翻閱的時候動作收斂,沒有弄壞半點。
她來陳玄乙的書房,卻也不是為了看書,只是為了等陳玄乙。
這條蛟龍是大梁鎮的。為了鎮壓蛟龍,不惜滅了附屬的小國。
他們要蛟龍的眼睛。
龍的眼睛和龍角,里面蘊含著一條蛟龍全部的龍氣。但這些龍氣絕非凡人可以消化的東西。大梁想用那些龍氣做什么呢
周扶光正想著事情,書房的門被人推開。她抬眼,看見陳玄乙單手拿著書走進來周扶光挑眉,歪著腦袋笑了笑,那笑容是很可愛的,得益于周扶光那張秀麗可愛的臉。
周家少有不好看的子嗣,和一脈相傳的劍術一樣,他們也有一脈相傳的美貌。兩個漂亮的人一起,很難生出不好看的孩子。
陳玄乙看著她的笑臉,并不覺得可愛,只覺得牙痛,還有那股從內心深處涌起來的無奈。
周扶光卷起自己手里的書,慢悠悠敲著桌面,“前天有一批外鄉人到了鎮龍村。”
她用的是肯定口吻。陳玄乙也沒打算隱瞞,坦然道“是上京那邊的人嚴格來說,還是我的侄子和阿嫂。”
周扶光“上京的皇子,來這里度假”
她的反問里帶著幾分嘲弄語氣,說話時習慣性的抬了抬下巴。
陳玄乙嘆氣,道“我說過了,我不想再管任何一件大事,不管是大梁的事,還是那些山上人的事。”
周扶光“如果我和你侄子打起來了,你會幫誰”
陳玄乙回答“我誰也不會幫。”
周扶光放下書卷,眼睛微微瞇起來,注視陳玄乙。在她的注視底下,陳玄乙把背挺得很直,神色淡定。
周扶光仍舊不信他的話,扯了扯嘴角,微微露出一個嘲諷意味的輕笑。
陳玄乙見她笑,便知道自己沒能說服她。他嘆了口氣,放棄無用功,道“你是不是找到蛟龍了”
周扶光“祝談意跟你說的”
陳玄乙搖頭“他什么都沒說,但我猜得到,水鬼突然不見了,家里采藥用的背簍還少了兩只。”
畢竟是借住在陳玄乙的私塾里,留下太多蛛絲馬跡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周扶光還沒有特意掩蓋痕跡。
她略一頷首認下這件事,抬眼等著陳玄乙的下文。
她倒是一點不怕陳玄乙要做什么亦或者阻止她之類的。周扶光的自負皆是有根源的自負,又帶有周家人一貫的精神問題,真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也確信區區一個大梁,無人能在她手上占到半分便宜。
真刀真槍論起來,與周扶光相比,他大梁國就算賭盡了國運,也不配。
但陳玄乙開口,所說的話卻有些出乎周扶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