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有足夠高的墊腳點,翻過去不過去一瞬間的事情。
只不過小院外的人多得有點超乎珀爾的想象。他剛踩著陰影離開小院的范圍,就遇到了一大隊穿長裙的柔美的東方面孔;這使珀爾驚慌無比,下意識藏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房間中。
他在那個房間里,遇到了名為陳玄乙的男人陳玄乙說,按照血緣關系,自己應該管他叫三叔。
珀爾想告訴他這個男孩已經死了,他不是原裝貨。
但是語言不通。珀爾比劃半天,陳玄乙確信他得了癔癥,看向他的表情更加憐愛;珀爾只好放棄解釋,保持沉默。
陳玄乙帶著他偷偷離開了那里。后來珀爾學了一段時間本世界的文字和語言,才知道他原本住的地方叫皇宮,他們連夜離開的那個城市叫上京,是這個國家一切金錢與權利的集中地帶。
那時候珀爾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名字他叫祝談意。
祝是他媽媽的姓,他在夜校上課時寫過很多遍,但是因為他不是媽媽生的孩子,登記冊不準他跟他媽媽的姓,為此珀爾傷心了很久。
到了無法理解,語言不通的異世界。雖然沒有末日,也沒有怪物整天需要他去爆頭了,但祝談意還是覺得無趣。
他不喜歡那些同齡的孩子。祝談意看那些同齡人,就像石頭縫里長出來的野草看著溫棚里的花朵。
他也不喜歡這個世界,陌生的文字。但祝談意沒有想過自殺,因為活下去是每個末日人刻進骨子里的習慣他們認為生命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自殺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祝談意也是這樣想的,但他還是很喜歡漫畫里那個最后自尋死路的周扶光。
活在異世界的時間像是針織圍巾,每一次動作都是機械重復,漫無目的的消磨時間。直到夏日上旬那個雨夜。
夏天的夜晚下雨是很常見的天氣,因為夏日總是這樣狂亂又令人捉摸不定。
祝談意聽著雨聲閉眼小憩。他的神經在末日環境經年累月的刺激下,已經很難進入真正的睡眠,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淺寐。
敲門聲勝過雨聲砸進祝談意耳朵里。他在外面門響第一聲時就已經睜開眼,然后下床撐傘去開門。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里,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和陳玄乙的真正身份,所以祝談意很好奇會是誰這么晚來敲一個私塾先生的房門。
暴雨敲打在油紙傘的傘面,又順著傘骨邊緣匯聚成細小的水流淌下來,打濕祝談意的鞋面和褲腳。他傾斜手里的傘,將門只推開一條縫,順著那條縫,一貫沉默安靜的往外看。
恰好有閃電掠過天際,帶來短暫的,宛如白日一般的明亮。過亮的曝光不到一秒,而這樣過度的明亮落到門外少女身上,卻有著擊中人心的力量。
她白皙而美麗,縱然眉眼間都帶著驕矜,但那驕矜于她,正如多切割面的寶石鑲嵌于純金的王冠。
寶石總會令王冠更加美麗又昂貴。
祝談意呆呆望著她,腦子也在這一秒的閃光里空白。
他心愛的紙片人,只存在于泛黃書頁上的幻想,在此刻變成了現實她甚至比紙頁上的形象更加年輕,微微抬著下顎,一雙很會罵人的桃花眼有些不耐煩的瞥著祝談意。
很沒出息的,祝談意臉紅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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