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藏著秘密的是晏清,可現在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的卻是佘褚。
晏清明明演得也不好,偏佘褚還不能戳穿他。
她想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只能忍著他裝傻,還得幫著出謀劃策。
算了,想想自己此行目的就是要讓晏清對她有好感,如果幫忙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的話,幫忙好像也沒什么,她原本就打算幫忙的。
退一萬步,負危作為疫毒之神,他的尸體妖魔化對哪一界都是棘手的問題。若是晏清真解決不了,早晚也會影響他們地界。
佘褚干脆也盤膝坐了下來,她示意晏清一同坐下,待三人視線齊平后,慢慢開口“你有沒有發現,這山鬼的行為與她唱出的歌謠里有不少矛盾的地方”
晏清“嗯。”
王瓏“啊什么歌謠”
佘褚說“她唱的歌謠里著重強調了三個時辰,可在綁架新娘的時候卻沒什么講究。甚至嫁娶中頗為重要的送親也做得極其敷衍。”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她說要送我晚間出嫁,可送我上船時卻連時辰都沒看一眼,從儀式來講說不通。”
佘褚看了晏清一眼,問“她許你幾時出嫁”
晏清長羽微抬“晨間。”
佘褚忍不住笑了“看來你挺惹她討厭啊。”
晏清沒言語。
王瓏急道“啊,她已經定了我們被吃的時間了嗎什么時候,我怎么不記得啊”
晏清抽空看向王瓏,解釋了一句“這里只有你是真的昏迷了,沒有聽見也是正常。”
王瓏“哦,是這樣啊。”
佘褚“”你在這兒還擺了我一輪呢
佘褚這會兒已經有些懷疑自己能不能穩住占浮玉的身份了,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兒了,再撤回去也沒什么意思。
她分析說“她要行祭祀,又對祭祀和時辰無甚所謂,那便只有兩種可能。”
“她一不在乎祭祀能否成功,二是祭祀最核心的條件與時辰及新娘無關。”
晏清端坐思考片刻,說“或許兩者兼備,她需要的僅僅只是血肉。”
王瓏“你們是在說現在發生的事情嗎”
佘褚示意王瓏稍安勿躁,她贊同晏清的看法,接口說道“我因個人的興趣愛好,個人的興趣愛好哈,對妖魔多了解那么一點,就一點兒。所以我說的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二位的地方,還請見諒。”王瓏“冒犯倒是沒有,但你們能不能說點我知道的東西”
她捏起食指拇指,面露謙虛,見晏清并無太大反應,而后才說道
“妖魔這個詞,本身便是天界對妖族與魔族的偏見。妖魔既不獨指妖族,也不代指魔族,它說的主要是那些墮入邪道,采用些損人利己、急功近利的歪門詭道修煉的生靈。”
說到這里,佘褚刻意去看了看晏清的反應,見晏清表情沒有反對的抗拒,仍是安靜地傾聽,心中對他的好感不由更多了些。
不錯,對她說妖魔是對魔族的污名化不惱怒,說明本人對魔族確實沒什么偏見。
她再怎么縱容烏陵行,也不會同意他娶個歧視本族人的魔后回來的,晏清看起來沒有那些偏見,真是太好了。
佘褚很滿意,她接著說“當然,是有例外。除了主動走向詭道的生靈外,還有一類存在,也極易化為妖魔。”
說到這類,晏清終于開口。
他緩聲道“神與魔。”
佘褚頷首“不錯,正是天地間最早誕生的這兩族。昔年穹蒼有名為窫窳的神族,因是被同族謀殺,死而不甘,精魂不散,尸體受他怨氣影響,在三日內復生,變成了吃人的野獸,最后被天帝下令誅殺。這是最早的一例天神化妖魔。”
“負危死了已經快六萬年,按理說精魂早已散了干凈,不太可能出現窫窳的情況不過,凡事都有萬一。”
佘褚說瞧了瞧船上甲板“我們說不定就是送上來湊數的那萬一。”
晏清明白了佘褚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后道“若是負危尚未化妖,山魅要利用我等才能復活他,那先前出現的尸體蹤影又該如何解釋”
佘褚平和問“是你親眼看見的嗎”
晏清道“庚子學府的弟子不會說謊。”
佘褚聽著差點笑出聲,晏清作為庚子學府的弟子之一,如今就在她面前撒著謊,這話實在沒什么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