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完全不知道晏清下車后這一系列復雜的心理歷程,她見晏清待在一旁并不動作,隨口催了一句“還不進去”
聽見這句話,晏清提著的那口氣終于松下了。
他輕快地想嗯,占姑娘果然不喜歡我,是王瓏多慮的。
于是在晏清表演如何當一塊石頭約莫一刻后,他重新從佘褚手中取回了韁繩,輕松道“駕車我還是會的,姑娘替我指路就好。”
佘褚完全不明白晏清怎么一會兒抗拒一會兒又放松的,她只能把這些歸咎于神界的人毛病多。
晏清要駕車,她自然樂得只指個方向。
飛馬駕車自空中行,在空中瞧著天帝山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晏清見佘褚興致勃勃地觀賞著日暮,不知為何心中微動,在理智思考前,先主動開了口。
他說“占姑娘若是喜歡賞景,等到了天帝山,我”話說到一半,晏清理智回籠。他轉口建議道“你可以仔細看看,庚子學府的雪景是一絕。”
佘褚沒注意他話中的這點生硬轉折,她興致盎然道“我知道,千山雪景、春藏其中。天帝山最有名的景色,當年風后喜雪卻畏寒,帝鈞天特意為她布陣,扭轉了天帝山的冬日。天帝山的冬日不變,寒風卻不得入,所以有了千山暮雪、月谷藏春的景象。”
侃侃而談后,佘褚笑著回問佘褚“我說的對不對”
佘褚看起來確實喜愛風景,在疏屬山時,晏清從沒注意過她笑起來,原是會陷出兩個小小酒窩的。
他一時瞧得怔住,隨后忍不住也微微笑了
起來,說“沒錯,看來你做了不少功課。”
佘褚心想那是。
小時候沒打仗前,她一直以為她長大會和她父親一起游歷三界的。
為此她和她父親兩人收集了許多游記,瞧見喜歡的地方便畫出來,約好了要一起去。
只可惜dashdash
佘褚的笑容漸隱。
仗打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父親都葬在了思幽還沒結束。
晏清察覺到佘褚的情緒不知為何忽而低落,他不擅長安慰人,瞧了瞧快要完全墜入云中的太陽,沉吟片刻,右手藏在背后悄悄捏了個風訣。
晏清道占姑娘,你看。”
佘褚不明所以,抬頭看去。
她剛一抬頭,一陣狂風卷來,漫天云彩驟然消散。
耀眼的太陽全無日落疲態,它恣意散發著一日里最后的燦爛,萬千金光自天空直射在巍峨的天帝山上,將整座天帝山幾乎都籠成了金色
輝輝煌煌,霞光萬丈。
熠熠晅晅,金山照海。
太壯觀了。
佘褚看直了眼,她甚至發出了驚呼聲。
王瓏在車內聽見了她的聲音,出于好奇,也推開了窗格。
金色溫柔地同樣籠在了王瓏的面上。
他瞧著壯麗的雪山,也看呆了。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燦爛輝煌、圣潔又巍峨的景色,這讓她忍不住抓住了晏清的衣袍,急迫問道“這是什么”
晏清見她不再沮喪,稍稍松了口氣。
他簡明扼要“日照金山。很罕見,所以少有記載。”
“不過你很幸運,初來便碰見了。”
他側首微微笑著,告訴佘褚“接下來會好運連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