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蝴蝶,便與佘褚道“我有些事,怕是不能陪郡主等了,還望見諒。”
佘褚已然很感謝聶爾的幫助了,她與聶爾道別,便坐在院中繼續等。
等待的過程里,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手工的。有些家具還能看得出青澀生疏的造藝。
佘褚看著這屋里的一桌一椅無端聯想這些該不會都是晏清自己做的吧
畢竟在交界城的時候,他連個金香囊都舍不得,看起來是挺窮的。
佘褚這么想著,忽而聽見了院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起身,正巧晏清也走了進來。
晏清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后,發絲里的水汽還未蒸干,看著是剛從水中出來。
他松松垮垮地穿著庚子學府的衣服,露出一點兒鎖骨,絳紫色的紗袍就擔在他的臂彎處。
晏清隨意籠了一把身前散落的烏發,抬眸時順口問“聶爾,你找我”
佘褚與晏清四目相對。
衣著散漫的晏清有著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美。他原本有些鋒利的眉眼被柔散的烏絲中和,本就微微勾起的唇角因水汽而更顯溫軟。
他抬眸看向了佘褚,睫毛上還墜著他未曾注意到的水珠。
佘褚凝眸,瞧著那滴水珠承在他鴉羽般的睫毛上,隨著他極輕的一個動作,如落淚般自他的眼角滑落,而后悄悄滴進他微敞的領口里,融在那冷白似雪的肌膚上,活色生香。
晏清愣住了。
他像是沒想到屋內的人會是佘褚,張口欲言。
佘褚瞧見的,卻是他在啟唇的剎那露出的舌尖。
居然是粉紅色的。
佘褚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而后她恍知后覺,猛地扭過了頭,不敢再去看晏清
晏清自然也知道自己裝扮不妥。
他開口說了聲抱歉,就退了出去。等他再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又是那個佘褚熟悉的、端莊整衣的瑤君晏清了。
只是大概他沒有帶發冠和簪子,頭發只能順手折了根樹枝挽起一半。
佘褚瞧見他用來挽發的月桂枝,星星點點的桂花如寶石般點綴在他的發間還不如不挽來得清凈。
佘褚忍不住唾棄自己的意志。
晏清是個女人啊,再漂亮也是女人。縱然我見猶憐,一次兩次也就夠了,哪有她這樣的。
自我唾棄完,佘褚又覺得自己情有可原。
晏清他每次都不一樣啊
這香衫應亂未亂的,誰初見誰不懵。換成岐覆舟和烏陵行,搞不好還沒她有定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