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此句一出,不僅晏清愣了,聶爾也驚到了。
他看向晏清,目光中透著“你裝女人騙人家小姑娘了”的震驚。
晏清倒覺得冤屈。
他說“我以為你知道。”
佘褚差點就要罵出“我怎么知道了”,沒想到晏清下一句就是“我與王瓏重逢時便已告訴他了,他不是你表兄嗎沒有告訴你”
佘褚“”
佘褚“”
她回過神,下意識就要去提王瓏來審。走出兩步,又猛然收步。她差點就被晏清牽著走了。
佘褚揉了揉太陽穴,面色難看地回來“我與你現在說的是你沒告訴我,我、我待你親切,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晏清聽到這兒就更覺無辜了,他說“所有人都待我親切,這有什么問題嗎”
佘褚“”哦,忘了你在仙域是萬人迷。
佘褚的拳頭又攥緊了。
聶爾眼色好,他見這天眼看就要聊崩了,忙差了一句“今日的比試很快就要開始了,占郡主還是先挑把趁手的武器,余下的之后再說。”
晏清原本想說什么,瞧見聶爾和他遞眼色,也就閉了嘴。
等佘褚從劍匣里借了黎白,晏清施咒將它變回原本大小,見佘褚瞧著那把通體如白玉般的長槍稍許好了點,這才小心道“占姑娘,我并非有意誆騙你。在客棧那日,我確實是女相。”
佘褚自然知道。
她不至于連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那會兒是男是女都察覺不到。
實際上,在這場因誤會而鬧出的烏龍中,佘褚倒也沒覺得晏清有多大過錯。他確實沒有可以遮掩過,也沒有因此而向她謀過什么益處,她問了,他也答了。
可佘褚那口氣還是出不來,晏清真是個男人,他也做不了魔后。佘褚再昏頭也不可能答應烏陵行如此混賬的要求。
既然如此,與晏清是否保持親近的關系,就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佘褚心累。
她借了槍,也知道感恩,與晏清道“今日多謝瑤君相助,浮玉銘記于心。他日瑤君若有所令,浮玉必無不從。”
這話說得,連晏清都察覺到了疏離。
他蹙起了眉尖,心里隱有些不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眼見佘褚告辭要走了,聶爾都急得恨不能替他去攔人,晏清終于想好了自己該如何說話。
“占姑娘。”他叫住了佘褚。
佘褚回頭,表情冷淡。
晏清看著她比疏屬山時虛偽的微笑更遙遠的姿態,緩聲開口道“你若是喜歡我的女相,我以女相與你相處也可。”
這么說著,他還真幻化了起來。
佘褚眼睜睜看著她變回了疏屬山上高貴的月上仙子,與她頷首說“這樣你熟悉些嗎”
佘褚,佘褚那口氣死在她胸腔里了。
要不是這里是庚子學府,是晏清的老家,她真要跳起來罵晏清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可晏清偏偏又很誠懇。
他好像真的以為佘褚是討厭男人,才在發現了他是個男人后要與他保持距離。
卻也如此。
從晏清的角度來看,一開始就是她先心懷鬼胎來到了疏屬山,引起他的注意后方來的庚子學府。晏清什么都沒做,她的態度卻在前后變化如此之大,在他看來,確實只能是她討厭男人了。
晏清自覺冒犯,雖這冒犯并非他本意,可他愿意為了兩人之間的“友情”而致歉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