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用槍。
槍最大的特點,便是為長兵。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長兵進可封勢,退可守態。對于動作迅猛的敵人,長度的優勢,可以幫佘褚最大限度
地封住對方的行動。
北囂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進攻被阻了。
他打架全部依靠拳腳,佘褚的長槍舞如落花,前后左右都是白色槍尖的影子。他本能去抓,才發現這些都是槍技舞出的幻影,他只要辨不出哪一刻哪一處是真的,便永遠抓不到槍尖。
他被困住了。
戎溥瞧見佘褚的動作,忍不住道“這是我的招式,她什么時候學會的難不成就前天”
王瓏看佘褚困封北囂看的正在興頭上,沒空打理戎溥。
他低聲道“好,表妹困住他了,表妹要贏了”
戎溥見狀無奈,他說“困住怎么可能贏你忘了這家伙力氣有多大了嗎”
隨著戎溥話音剛落,北囂終于惱火。
他放棄去捕捉槍尖,直接沖著佘褚而去佘褚回刺明明是快到連肉眼都無法察覺的速度,明明佘褚感覺到自己的槍尖已經刺中了北囂的胸口,這少年竟也能在這千微之際,抓住了她的槍尖,而后直往卷云臺邊的長柱上砸去
佘褚別無他法,只得松開黎白
剎那之間,攻守逆轉。
佘褚手無寸鐵,而北囂得了黎白。
北囂顯然也被剛剛佘褚用槍逼怕了,他想要丟掉,又怕佘褚奪回去,干脆一手抓住這柄槍,一手仍握拳,將這槍當做了棍子來用
眾人噓然。
可稍許懂行的人,依然沒人敢小看他抓著的黎白槍。
如果這槍是棍子,那也是這世上頂厲害的棍子之一,被這棍子打中一下,只怕不比剛剛的京向遠好上多少。
聶爾在臺上看得忍不住向前一步,卻被晏清攔下了。
晏清示意他稍安“你看她的槍身。”
聶爾隨著晏清的話,終于注意到一直流淌在黎白槍身上,不該屬于這把槍的那些咒文陣法。
一旦注意到這點,聶爾自然也能瞧見隨著北囂一次又一次揮舞著黎白,那些咒文陣法,正順著槍尖攀上他的衣服。
詹文瑾同樣注視著符咒的進度。
當她描繪了一夜的咒法悄無聲息地爬滿了北囂的衣袍,而佘褚也避無可避,即將被北囂逼至臺邊時。佘褚雙腳抵在立柱之上,雙手覆在黎白槍柄之上,在北囂以為自己將勝的興奮中,低語道
“六合之間、四海之內,日月之照、星辰之經,皆來助我。”
話音剛落,北囂的身上忽如承載了三千山川河海
他起先還想抵抗,可偏抵抗不得,直覺衣服如千金重,生生壓得他單膝跪地
跪地還不夠。
石板龜裂,他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竟如山崩般直接倒在了地上
佘褚從空中跳了下來。
她看了眼整個人被壓得動彈不得的北囂,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綜五行之法,行天命之道。詹文瑾新想出的飄零故,這次困住你了嗎”
昨夜詹文瑾道“既然無形之物困不住他,那便借勢來。借山川河海之勢,借星行命軌之勢。若他是山,自有六合四海來壓他。若他是道,也自有日月星辰來威。”
“論他是什么,凡地之所載,理當盡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