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歡慶再一次降臨在這座海島上。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火咒被解開了,連被凝固了時間的夜晚,也顯得更加清涼起來。
解決了時間上的限制,詹文瑾和北囂在這個晚上顯得要放松許多。
他們加入了慶典的隊伍,北囂還跟著厭火國的居民跳了一段舞。他樂呵呵地回頭想找詹文瑾,一扭頭就瞧見她端起了一碗清涼的泉水。
北囂一驚,忙走過來。還沒等他阻止詹文瑾喝水,詹文瑾已經將水遞給了朱別。
朱別沒什么嫌棄的,他說了句“謝謝”,就一飲而盡。
北囂看呆了,他看了看朱別,又瞧了瞧完全沒阻止的詹文瑾,傻傻地問“不是不能吃夜間的東西嗎”
“對啊,這里是鬼蜮,是借兇陣之力撕扯下的碎片。我們所看見的、聽到的都不是真實世界的東西,就好像這碗水”詹文瑾指了指朱別碗中還剩下的一點東西,“到了日間,你覺得它會變成什么東西”
北囂想,白日的厭火國除了沙土就只有火巖,那到了白日,這些自然都是
他反應過來,想要幫朱別催吐“那他現在已經會出現在白日了,還喝這些不是很危險”
朱別連連躲開他的手,著急道“我是玄龜族,吃點沙土是常事,你以為她為什么遞給我,她早看出來我的種族了”
詹文瑾點頭,朱別這次的敏銳令她稍許另眼相看“原來你也不傻。”
朱別“”不然呢,難道我要猜你是故意想害我嗎
詹文瑾指著朱別教北囂辨認妖族“他年歲應該也接近千年了,所以從表面上,已經看不出妖的痕跡。不過仔細看看,還是能發現一點不一樣的。”
“他在這里活了很久,夜間的厭火國是被強留的時光,即便他一直未曾離開,舊日時光的食物也能難給他挺過未來需要的能量。他能活這么久,就說明他的種族一定很特殊,至少是可以不食數年的長壽種。這樣一排除,就沒剩下幾種了。最重要的,我們初來時,厭火國人常說要送食物給先生,如果他真的一點沒吃,至少在第二日,該有人擔心他的進食情況。然而第二日侍女只是照常送,這樣來看,他肯定一早就食用過這里的東西。之后他與我們一同出現在白日時,我特意觀察過,他沒出現中毒或者不適的反應雖然當時沒看出他是玄龜族,至少也猜出他辟百毒了。”
北囂聽得入迷。
他由衷感慨“詹姑娘,你懂得好多啊。”
詹文瑾原本在平常闡述,忽然被北囂發自肺腑贊揚,不知為何反而有些不適。她咳嗽了一聲,克制道“也沒什么,你日后多讀些書也能做到。”
原是客套話,北囂聽了卻當做了對他的鼓勵,他笑呵呵地與詹文瑾說“我會聽你和師兄的話,多去學些東西的。”
朱別看不下去,他“呵”了一聲,扭過頭決意圖個清凈。要不是佘褚不讓他跟著,他才不想跟著這兩個小鬼頭。說
起來,她跟著小光走了好久了,到神廟沒有
踩著沙土上的月光,佘褚跟著小光到了海島的最中心處。
在重重結界籠罩下,以石頭累成的神廟滿是來自遠古時期才有粗狂美感。
佘褚看著系在石頭縫中的彩帶隨風飄揚,石頭上用海怪的血液涂抹著信仰的符圖。
她剛上前一步,原本還在眼前的神廟忽然間就不見了。佘褚感到古怪,她試圖向神廟原本在的地方走去,卻在回頭的剎那發現神廟又出在了她的身后。
“是結界,沒有我,你進不去的。”小光拉住了佘褚的手,領著她進了神廟,“他也是一樣。”
說罷,在小光抓住佘褚的那一刻,神廟又出現在佘褚的眼前,這一次是個全新的位置,小光拉著她,向這正確的位置走去。
被小光領著,佘褚穿過了結界,從沙土踩上了巖石。
巍峨的神廟神秘而安靜,小光帶著她走進后便放開了她的手,她先是按照規矩向神廟中立著的負危石像行了祭禮,奉上了貢品,然后才對佘褚指了指神廟邊的一小塊水灣。
“去那兒吧,那兒月亮好,曬曬月亮,我把在厭火國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
佘褚跟在小光身后,無聲地隨她走到了有綠樹伸長枝椏的水灣邊。小光找了地方坐下,如她所說,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下,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終于說起了從前。
“這件事歸根到底,其實還要從神王之死說起。”
六萬年前,帝鈞天橫空出世,他是天星地魂,注定要成為三界的主人。所有擋在他面前的都會失敗,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在天界威嚇一方的負危。
負危最盛時有很多信徒。但在他敗后,他的信徒卻大多選擇改投帝鈞天門下,少部分選擇逃亡。只有厭火族,因當年庇護之恩,不愿拋棄負危,即便面對的是帝鈞天,依然選擇供奉負危,不肯妥協。
由于厭火國地處偏遠,又遺世獨居,帝鈞天起初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直到后來因黃曲無主、疫病四散帝鈞天終于意識到他做了件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