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察著謝謹行的表情,仔細到人都快趴到謝謹行桌子上。好吧,她上半身已經傾過去,跟謝謹行高挺的鼻梁之間就擱一條小臂的距離“是不是讓我幫你對付蘇軟”
謝謹行端坐在書桌后面,神情沉靜得沒有一點變化。
沉穩又優雅,還帶著一絲興味。
但若用放大鏡懟他臉看的話,興許能發現他眼睫在顧安安說完話的一瞬間,輕微地顫抖了下。
眼睫下瞳色黑得照不進光,謝謹行緩緩地眨動了下眼睛。那張特別適合接吻的唇勾起了,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顧安安“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不是嗎”顧安安皺了皺眉,嘀嘀咕咕,“不然我能保護你什么就我這樣的”
舉了舉肱二頭肌,隆起了很小的一塊肌肉。
顧安安很有自知之明的,論武力,她根本就比不上部隊里練過且一直堅持拳擊訓練的老板自己。真的遇上危險,她這身板都不夠謝謹行擋一發子彈的“我力氣雖然大,但我體重比不上成年男性。當保鏢,我不夠格吧總不能,老板你其實雇我就是為了端茶倒水”
花稅后十萬一個月雇人做這個,就算謝家超級有錢,也未免太奢侈了叭
花十萬只是請人端茶倒水,肯定不可能。
謝謹行沒想到顧安安會這么敏銳,明明看起來挺腦筋不靈光的。他啪嗒合上了鋼筆的筆帽,放到桌邊。很普通的動作,被他做出來總是透著一股好看。
他目光平直的凝視了一會兒顧安安,像是隨意又隱藏認真地問她“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么”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當然是因為你前后態度差距太大崩人設了啊
我特么兩只眼睛看著你一秒鐘前溫柔紳士一秒鐘后翻臉不認人。無
情程度堪稱川劇變臉。正常人你都不會這么變臉的,何況你面對的是你命定的女主角哇
“就是一種直覺。”
顧安安沒辦法說出自己知道原劇情,更不可能承認她換芯子。她敢肯定,她要是說出自己不是顧安安而是個外來的孤魂,謝謹行就算不信鬼神也會將她物理超度。
“哦,這樣。”
顧安安“”
感覺這話題好難聊,聊淺了是在說垃圾話,聊深了就是腦筋有問題。
但直覺系生物很相信直覺,她就是靠這東西活到這么大的。顧安安脖子一梗,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小舅舅你就說是不是吧。”
這句小舅舅冒出來,謝謹行就笑了。
小姑娘還挺雞賊,有理的時候是老板,說不出理由的時候就小舅舅。就差把我都喊你小舅舅了我要是神經錯亂胡說八道了什么話你不能怪我也不能跟我計較寫在臉上。
本以為他不會回答,結果他很干脆地點了頭“是。”
“理由呢”
“理由”
“你討厭她總得有個理由吧”顧安安理所當然。
“誰跟你說我討厭她。”
顧安安睜大了眼睛,你都那樣了還不討厭她
跟狡詐的成年人說話就是比較累。他們總是下意識地隱藏起來。隱藏面對別人有可能產生的情緒,隱藏所做事情的意圖,隱藏身上可能帶來危險的弱點,隱藏熊熊燃燒的野心。謝謹行更是個中好手,他表情管理好到只要他不想曝露,任何人不能發現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不討厭她”
“討厭。”謝謹行想了下,說。
顧安安“”
謝謹行仿佛被逗笑,嘴角眼角都是細碎的笑意,“你的任務,就是防止她出現在我面前。”
具體原因他沒有解釋,他也不需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