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行昨晚也在老宅休息的,早起后敲了她的房門。非常沒有人性地指責她身體孱弱,上次生病要不是他去的及時,她一個人就能在出租屋燒成智障。
然后拖著她,頂著寒風在外面晨跑。
笑死,跑完并沒有變得更精神,反而更困了。
此時顧安安坐在沙發里,旁邊表情不好看的謝憂君在說什么,她完全聽不見。
眼睛一張一合地,就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一旁坐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近的謝瑩謝嬌兩姐妹在小聲地附和,顧安安反正是眼皮一下比一下沉重。
聽沒聽清不重要,主打一個陪伴。
現在不僅謝憂君看顧安安尷尬,謝氏兩姐妹更尷尬。
以前對于這個借住在自家,被爺爺當寶貝眼珠子一樣疼愛的外姓孤兒,她們以為這是老爺子老當益壯在外面整出來的私生女。對她非常看不起。
后來得知人家不是老爺子整出來的奇跡,只是老爺子年輕時候隨口答應的娃娃親,倒是少了那點看不起。但由于彼此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受教育的程度不一樣。她們跟不屬于自己圈子的灰姑娘實在玩不到一起去,干脆就對她視而不見。
現在這個被她們隱隱孤立的孤兒,翻身成謝家下任女主人了。能不尷尬嗎
陸家人剛進門,幾個小輩就趕緊站起來迎接。
好了,謝女士現在看顧安安也是有那么點尷尬的。死活不讓兒子跟人家來往的,成了自己弟妹。以后謝家跟陸家能不能維系住永久的親密關系,還得看這個小弟妹。
“安安今天很漂亮。”
這是這么多年,謝女士第一次主動跟她打招呼。破天荒的一句夸獎,直接把顧安安的瞌睡給嚇跑光了。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猶豫地開了口“謝謝嗯謝女士你也很美。”
謝女士維持了鎮定的笑容,仿佛這是一次友好的寒暄。
她又非常和藹地跟顧安安說了幾句,找的話題,非常體貼地照顧了顧安安的年紀。不愧是陸氏現在的掌權人,真想跟人友好交談,是完全可以不讓話掉在地上。
顧安安對謝女士這種大女主,一直以來都挺敬佩。配合著聊了幾句,謝謹行就換了衣服下來。
陸星宇全程安靜地站在母親身后,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說出什么不體面的話。
不過偶爾,還是會用一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顧安安。
顧安安扭過頭,不看他。
之前不懂他為什么會用這種眼神看她,現在她懂了。就是因為懂,她現在無法直視陸星宇。不管他每一次的崩潰有多情真意切,對她的傷害卻也從不手軟。
心懷愧疚的人才會一直走不出來。陸星宇會崩潰,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錯。
看到顧安安逃避的態度,陸星宇眼神一黯。
嘴巴囁嚅了幾下,還是有點不死心。只不過一抬頭,對上樓梯上的小舅舅,又閉嘴了。
家人吃飯,沒那么多講究。
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謝氏姐妹是聯手為他制作了蛋糕。謝憂君和陸星宇就別提買禮物,他們自己還靠著家里發放零花錢,只是干巴巴地敬了幾杯酒。
謝女士謝二舅他們成年人,準備的禮物就不是那么小兒科了。
顧安安全程沒插嘴,等一頓飯吃完,才去房間將親手早做好的那個禮物拿出來。
現在看來,送個杯子好像也沒多丟人。
比起陸星宇和謝憂君他們,就送一句話,這么寒酸。自己至少是親手制作。
去他書房找了,人不在。老爺子書房也找了,不在。
正在她猶豫要不然打電話問問,基于之前掛電話并沒有被小心眼的謝某人記恨,顧安安現在膽子大很多。結果不用她打,蝴蝶結大金毛那一欄早就有消息。
謝謹行來花房。
莫名其妙,花房成了他倆的秘密基地的感覺。
顧安安撓了撓有點發熱的臉頰,拎著東西鬼鬼祟祟地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