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齊鵬程的構想,他這三個兒子一個從政,一個學文,還有一個從軍,正好全面發展。
可惜三個兒子的發展都不如他預期。
老大齊愛國能力平庸,齊鵬程的勢力將他捧到這個位置已經是極限。
老二齊愛黨學文倒是有點水平,發表了不少無病呻吟的文章,受到了一些文青的好評,可惜生不逢時,現在的知識分子都夾著尾巴過日子,齊愛黨以前寫的那些東西,也都被齊鵬程想辦法搜集起來銷毀。
老三就更不用說了,只會打架斗狠,齊鵬程身邊,根本就不缺這樣的手下。
至于唯一的女兒齊愛紅,她和老三是龍鳳胎,與齊愛軍的耍橫斗狠不同,她整一個戀愛腦,尋死覓活嫁了一個家庭條件一般甚至可以說有點艱難的普通工人,隔三差五上娘家搬東西,只為討公婆的歡喜。
算下來,齊鵬程最出息的兒子竟然是他當初最看不上的那一個。
別看齊嶼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保衛科科長,看起來還不如齊家三兄弟體面,只有坐在齊鵬程這個位置的人才知道,齊嶼手里的人脈關系有多廣。
他一個功勛團長轉業,是因為他想做保衛科科長,而不是他只能做保衛科科長。
今天的齊家格外熱鬧,齊家三兄弟連帶著嫁出去的齊愛紅都被叮囑攜帶伴侶回家吃飯,因為今天有一個重要的客人到場。
弟弟齊萬里一家也早早接到通知,除了還在當兵的老大齊民,另外兩個孩子也都來了。
“真是的,不就是那個野種帶著媳婦上門,用得著我們全家坐在這里等嗎”
齊萬里和齊鵬程被齊老爺子叫去了書房,蔣蘭帶著妯娌孫惠正在廚房和保姆一塊忙活,客廳里,齊家這一代的小輩聚在一塊抱怨。
當然現在這樣都局勢下,即便齊鵬程是革委會主任,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請個保姆在家照顧一家人的日常起居,蔣蘭以照顧遠方姑母的名義,從老家找來了這么一個老太太,平日里負責燒飯打掃,今天要不是齊嶼兩口子上門,要準備一大桌伙食,蔣蘭才不會親自下廚。
現在抱怨的就是齊家這一輩最小的齊愛紅,她男人正約束地坐在她身邊,眼神卻不那么老實的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
野種,是齊家小輩們對齊嶼的默認稱呼。
齊鵬程和蔣蘭這對狗男女雖然做慣了齷齪事,也從來不覺得心虛,可在兒女們面前,總是想要保留清白正面的形象。
在齊家兄妹的認知里,自己的父母是真愛,當年是隋青萍仗著她資本家大小姐的財權勢力,硬生生拆散了他們父母,逼迫父親和她在一起,然后有了齊嶼這個野種。
因為隋青萍,他們只能當了一段時間生父不明的私生子,好在老天有眼,后來隋家遭了報應,他們父母也終于破除重重險阻,重新團聚。
齊愛紅就是聽多了這樣的故事,把腦子都聽壞了,只覺得真愛無敵,真愛總是要經歷磨難和考驗的。
當年她爸爸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知識分子,現在卻能在整片西城區只手遮天,可見有些男人就是潛力股,她學著她媽,挑中了現在身邊這個男人,只要給他時間成長,他一定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還會像爸爸對待媽媽一樣,始終心懷感激,恩愛白頭。
“紅紅,別這么說,那也是你哥。”
蔣蘭端著一盤紅燒肉從廚房出來,瞪了眼口無遮攔的小閨女。
“媽,我這是心疼你,當年那個野種和他媽是怎么對你的你都寬容大度的愿意接那個野種來咱們家生活了,結果別人還覺得你要害他,甩完冷臉就跑了,呵,現在倒好,娶了媳婦還得咱們去請他上門,你還得跟個老媽子似的給他們兩口子做飯,他哪來的臉。”
齊愛紅很生氣,家里的好東西為什么要喂白眼狼,多好的五花肉啊,讓她帶回婆家多好,公婆肯定會夸獎她,看那幾個妯娌怎么和她爭。
“行了,別說了,要是讓你爸聽見,看他揍不揍你。”
蔣蘭溫溫柔柔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