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阿嶼他爸是誰嗎”
郁建國跟進來,他知道齊嶼和齊副廠長之間關系不一般,也猜過齊嶼是不是齊副廠長親侄子,但一直不能肯定,現在聽了郁絨絨的話,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誰”
“我們阿嶼的爸爸,那可是西城區革委會副主任,阿嶼的親叔叔,是咱們機械廠的副廠長,你們不知道,阿嶼他爸爸多喜歡我,不僅當天準備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在我走的時候,還恨不得掏空家里的東西讓我帶走,我裝了整整一麻袋,都說裝不下了,還覺得不夠,連客廳茶幾上擺著的果盤糖果都裝麻袋里讓我拿走了。”
郁絨絨面不改色的將自己主動的行為描述為被動。
“在我出門的時候,他還一再叮囑我下次再來。”
聽到郁絨絨的描述,郁建國的呼吸聲都加重了。
現在的人最避之不及的就是革會的人,權利最大的,也是革會的人。
他們家屬樓有個人的兒子混進了街道的革會,還算不上小頭目,就已經扯著虎皮做大旗,在家屬樓里不可一世了,現在自己女兒的公公是西城這一個區的副主任,那自己這個親家借一點光,該有多威風啊。
“我跟它老人家說了,我爸管我們要一萬塊彩禮,要不然,就不讓我回娘家,它老人家聽了可生氣了,問我娘家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
這話一出,郁建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這丫頭怎么張了張破嘴,到哪兒都說胡話啊。
“我根本就沒問你要一萬塊彩禮錢”
郁建國氣極,“就算我問你要彩禮錢,你也不該當著你公公婆婆的面說這些啊。”
誰家有點丑事,不得藏著掖著,哪有跑到公婆面前自暴其短的道理。
郁建國心里清楚,他要一萬是假的,但他們當時開口一千彩禮是真的,這在當下也不是一個合理的數字。
“它老人家通情達理,知道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高價賣閨女,那是封建思想殘余,我不給彩禮,就還是思想進步的好青年,好同志,你聽聽,它老人家都那么說了,這彩禮我還能給嗎”
郁絨絨擲地有聲,那慷慨激昂的語氣都快把郁建國說佝僂了,彎著腰,縮著脖子,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被這死丫頭這么一攪和,親家豈不是看不上他了。
何止看不上,不會抓他去批斗吧
郁建國翻來覆去想著,有沒有因為收彩禮被批斗的先例。
“對了,吃飯的時候,我和叔叔嬸嬸也聊得特別開心,我還跟嬸嬸說了郁招招和齊臨堂弟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讓嬸嬸不要在意門第差別,大度的接納這個兒媳婦,嬸嬸聽了特別感動,告訴我一定會好好考察郁招招,看看她有沒有資格做自己的兒媳婦。”
在齊嶼上門后,馬春芬已經從郁建國的口中得知了他跟齊副廠長的關系,所以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現在真的聽到郁絨絨見到了齊副廠長兩口子,還提前在他們面前揭露了招招跟齊臨的關系,馬春芬依舊被氣得半死,恨不得抓花郁絨絨這張破嘴。
現在招招沒有工作,家庭也不能給予她什么底氣,齊臨的父母,怎么可能看得上這樣的兒媳婦。
本來母女倆計劃著先找一份工作,再和齊臨加深感情,到時候看在齊臨非他不可,而她本身也有工作的份上,齊家父母沒準會捏著鼻子認下她這個兒媳婦。
馬春芬驟然回想起這幾天女兒的沉默,難道齊臨的父母已經找上她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