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動,趕走了洞中的潮濕寒涼,逐漸讓人感到發熱。
沈云商本能的往后靠去,離火堆遠些,卻無意間瞥見對面崔九珩微皺的眉頭,透過火苗,隱約瞧見他額上似滲著一層薄汗。
沈云商一怔,崔九珩極其懼寒,這樣的天氣他不該冒汗才對。
不容她多想,體內便不由分說的涌起一股燥熱,就連冰涼的石壁也不能緩解。
沈云商心中猛地一沉,不對勁
這感覺,與那一次崔夫人將她和崔九珩關在房中時極像。
這是那種藥
沈云商眼底快速劃過一絲暗沉,警惕的看向崔九珩,卻見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了解熱正褪去大氅。
“沈小姐”
終于,崔九珩似是難以忍耐,又似是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他抬眸隔著火光對上沈云商的視線,聲音沙啞,艱難問道“你可有什么不適”
他想到一個可能,但不敢確定。
沈云商自然聽得出他的試探。
崔家嫡長子何其尊貴,接觸不到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但也多多少少略有耳聞。
沈云商直直對上他的視線,蹙著眉頭回答“渾身發熱,猶如置身火中,不知這是怎么了,崔公子瞧著好像也不適”
她面上不顯,心中卻滿是惡心。
她怎么也沒想到,趙承北竟然會用這種下流的法子
更沒想到,這一次,趙承北會這樣對崔九珩。
她和裴行昭退婚后,裴家接了賜婚圣旨,崔九珩才上門提親,雖然她知道這樁婚事并非崔九珩所愿,而是對她有所企圖,但在拆散她和裴行昭的事件中,崔九珩并未參與。
后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趙承北也都是瞞著崔九珩,不去臟他的手,除了最后欺騙他的浮水和碧泉,崔九珩的手可以說是干干凈凈。
趙承北對無數人狠心殘忍,但對崔九珩,他始終是留著情誼,以成全他的君子之風。
卻沒想到重來這一遭,趙承北竟也會對他不擇手段。
看來,她對趙承北,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不惜讓崔九珩沾上污點。
她看著面色已開始泛紅的崔九珩,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笑崔九珩,笑他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趙承北的伴讀。
若崔九珩不曾認識趙承北,他一定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能造福蒼生,如明月高懸。
可有時候識人不清,也是一種罪。
“不知”
崔九珩心中快速的思忖著,可始終沒有頭緒,他真的想不到這是怎么回事。
沈云商比他先到這里,是他第一時間應該懷疑的人,但他直覺告訴他,她不會做這種事。
可不是她,又會是誰
這里是裴家莊,卻同樣不可能是裴行昭。
裴行昭不可能會設計他的未婚妻與旁的男子
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釋。
女子一聲難以抑制的輕吟聲打斷他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緒,崔九珩抬眸望去,卻見女子靠著石墻,雙眼微闔,眉頭緊蹙,在極力的隱忍著。
崔九珩不敢多看,忙收回視線,撐起身子往洞口蹣跚而去。
此時還不是去找原因的時候。
他不能留在這里。
沈云商聽到了動靜,微微側目。
崔九珩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這般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婚內他沒有碰她,這一次就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