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表哥對那二人的態度,在明知公主身份的情況下,他是絕不會對她起什么心思的。
白燕堂眉眼一彎,語調輕佻,但笑意卻并不達眼底“我就是好奇,她是什么樣的。”
好奇鳩占鵲巢的公主,是怎么理所當然霸著那個位置的。
這話沈云商聽得有些迷惑。
為何好奇
“你就理解成我想多長長見識吧。”
白燕堂漫不經心說完這話,話鋒一轉,道“小昭昭這個仇,表哥替你們去報了,你也不必太過忌憚他們,沒有證據,他奈何不了我們,你要相信姑蘇三大家的影響力,也要相信表哥的判斷,他一時半會兒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沈云商就不該忌憚趙承歡。
鳩占鵲巢的東西有什么資格來威脅她。
“還有我”
慕淮衣的聲音突然自他們身后傳來,他朝白燕堂揮揮手,義薄云天道“我當時就想去弄他給裴阿昭報仇的,如今表哥動手,那就算我一個。”
白燕堂回頭盯著他片刻,難得正經道“此事并非玩笑,慕家不必攪進
”
“欸白家表哥你說這話就是見外了。”慕淮衣打斷他,正色道“我們曾經說過,姑蘇四大家可以進行無傷大雅的內斗,但若遇外敵,必須一致對外。”
見白燕堂還想說什么,他突然舉起三根指頭,朝他眨眨眼“長羽哥忘了我們四家未來的掌權人,曾經結拜過的”
白燕堂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唇角一抽。
沈云商與慕淮衣身側的裴行昭對視一眼,抿唇垂首憋著笑。
對于白燕堂來說,那一次的結拜屬實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那是慕淮衣的四歲生辰宴,其他三家自然攜著小輩去祝賀,大人們走得近,自然也希望下一輩關系融洽。
那日,大人們在前院喝酒,他們四個就在慕淮衣院里玩耍。
白燕堂的性子從小就是那種不著調的,比裴行昭還要不正經,遇到個小貓小狗,他都能逗出個花來,更別說是小壽星。
他說慕淮衣的生辰怎么也該喝兩杯,全然不管四歲的小娃娃如何能喝兩杯這個問題。
但小小年紀的慕淮衣被他這么一激,竟然真的去偷了一壇子酒來,說要跟他們一起喝;這個年紀的小孩對什么都是好奇的,五歲的裴行昭亦如此。
慕淮衣偷酒,他就去偷酒碗。
得手后,三個人一人倒了一碗學著大人的模樣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剛開始裴行昭慕淮衣都受不住酒味,但見白燕堂喝的爽快,他們就誰也不愿意認輸,硬生生把那一碗干了。
結果可想而知,三人醉的一塌糊涂,慕淮衣大約是才看了戲,發酒瘋時就弄來幾炷香點了,要效仿桃園三結義。
可能是從戲文里看到的,他還掏出了把小匕首,說要每個人滴了血進去,喝了才算。
他們三個在那兒搗鼓割哪里不痛時,沈云商卻悄咪咪的抱起了酒壇子,將自己灌的打了個嗝,白燕堂最先發現,嚇的飛快跑過去搶了沈云商手里的酒壇子,嚇破了音的罵她“沈云商你瘋了”
那時候的沈云商也是四歲,她只比慕淮衣小了月份。
她看著三張紅撲撲且震驚的臉,沉默片刻后,擼起自己的袖子伸出手“我也要結拜。”
三人盯著她沉默許久,然后,慕淮衣趁著醉的暈暈乎乎的白燕堂不注意,拿起小匕首動作迅速的割破了沈云商的手指,再然后,白燕堂就和慕淮衣打了一架。
裴行昭本來也想動手,但他仗義,覺得二打一有些欺負人,于是就湊到沈云商跟前,心疼道“痛嗎,我給你吹吹。”
沈云商搖搖頭,撿起慕淮衣因跟白燕堂打架而丟在地上的匕首,學著慕淮衣的動作割破了裴行昭的手指,在裴行昭一臉驚愕下,她道“他們先打,我們先結拜。”
裴行昭錯愕過后,深覺她言之有理,于是二人將血滴在酒碗中,但在喝之前,裴行昭突然攔住沈云商“我們有婚約,還能結拜嗎”
四歲的小云商哪里懂,瞪著懵懂的雙眼搖搖頭,然后二人
不約而同的轉身看向和慕淮衣打成一團的白燕堂。
“表哥,我和裴昭昭能結拜嗎rdquo沈云商問。
白燕堂和慕淮衣正同時按住對方的臉,聞言都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