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蕤回神,仍舊看著她,正色道“此次你們的義舉已經傳遍南鄴,榮將軍說,已經上達圣聽,所以”
沈云商面色微變,心中隱隱有了預感。
“京中大約會宣你和阿昭面圣。”
白蕤面帶憂色道。
果然如此。
沈云商垂首眼睫微顫,視線落在懷中的手爐上。
今日之前,她是萬分不愿去鄴京的。
可在知道裴行昭前世的結局后,她便改變了主意。
以前她以為她死后裴行昭還活的好好的,所以總是害怕自己做的選擇會害了裴行昭,但現在她知道裴行昭跟她死在了同一天,甚至連裴家都沒能逃過,她便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趙承北拿沈白兩家威脅裴行昭,但她覺得,趙承北不會為自己留下隱患,在他們死后,沈白兩家恐怕也沒有什么好結局。
因此,她打算不再畏首畏尾了。
趙承北不會放棄對她的圖謀,她也不會再退。
她不再只想守護,她還想反擊。
她要讓趙承北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但她遠在姑蘇是沒有機會的,所以她要去鄴京。
只是沒想到,這個機會來的這么快。
“商商”
白蕤見她久久不語,疑惑的喚道。
沈云商聞言抬眸,眼底沒有半分白蕤以為的懼怕,而是鎮靜中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異光,于是,她試探問“若要去面圣,你可害怕”
沈云商微笑搖頭“母親,我不怕。”
前世,她參加過很多次宮中宴會,見過陛下與皇后數面,是以面圣對她而言,并
不為懼。
更何況,這一次還有裴行昭陪著她。
沈云商著一件藍色大氅,雙手捧著手爐放在腹間,半抬著下巴,眉眼帶笑,一眼望去,竟像極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貴女。
白蕤一時有些晃神。
就在不久之前,女兒還撲在她懷里委屈的哭訴,這才多久竟已判若兩人。
白蕤心中有喜悅也有傷懷。
她的女兒,好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突然就長大了。
沈云商將白蕤的反應看在眼里,唇角輕輕上揚。
幾個時辰前
裴行昭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趙承北對你別有圖謀,且與伯母有關”
“是,我出嫁前,母親給了我一枚半月玉佩,我懷疑趙承北要的就是它,但我知道的僅止于此,至于這玉佩和母親有什么秘密,我還不知曉。”沈云商皺眉道。
她已知道上輩子裴行昭沒有善終,便也不怕再牽連他了,反正再怎樣也不會比上輩子更差了,且很多事自己一個想不透,但多一個人探討,或許就有不一樣的收獲。
萬一兩個臭皮匠就折騰出一條活路了呢
“而且”
沈云商繼續道“我懷疑母親與玄嵩帝有關。”
裴行昭聞言大驚“什么意思”
“其實我有事瞞了你。”沈云商往后退了幾步,道。
裴行昭偏了偏頭,抱臂“說來聽聽。”
沈云商又后退了幾步,才道“還記得裴家莊的殉方陣嗎其實,我認得。”
這確實出乎裴行昭的預料,他面色幾變后,頓悟了,邊靠近沈云商邊道“伯母教你的”
“是。”
沈云商繼續往后退“你說過殉方陣已幾近失傳,如今現世的多是殘陣,但母親卻會完整的。”
裴行昭面上難掩訝異,抱臂加快了腳步“若是這樣,那你母親的身份可不簡單。”
“沈商商你給我站那兒。”
沈云商心虛的眨眨眼“大庭廣眾之下,離太近了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