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伙計躬身客氣的將人送到門口。
沈云商裴行昭腳步一頓,轉身望去,只見那人已經在仆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
待酒樓伙計回來,裴行昭問道“那是哪位楚公子”
伙計看了眼裴司洲,神情立刻就恭敬了起來,熱情回道“那就是昨日剛剛回京的楚家小公子。”
沈云商裴行昭皆面露錯愕。
方才他們看見的那張臉是完全陌生的
他們猜錯了,楚懷鈺竟不是江鈺
二人同時回頭看向裴司洲,裴司洲意會到他們的意思,淡淡道“他十五歲就離開了鄴京,而如今歸來已到弱冠,樣貌上必然有些變化,且他十五歲之前不愛出門,也不喜結交,我也只遙遙見過幾眼,輪廓瞧著似乎差不多,應當是他。”
沈云商眉頭微擰。
雖是這確實不是同一張臉,但她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你們似乎對楚家小公子格外關注”
裴司洲突然道。
裴行昭斂下神情,笑道“特立獨行的人,我都想關注一二。”
裴司洲不太理解的皺了皺眉,但也不愿多問,抬腳就走了。
沈云商裴行昭便都壓下心思進了酒樓。
酒菜上好,裴司洲再次問道“你們接下怎么打算”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直白。
皇帝雖然在裴司洲的摻和下松了口,但并不代表會就這么放二人離開鄴京,多半還要另找借口將裴行昭二人留下來。
裴行昭吊兒郎當道“還能怎么打算,皇帝讓我們
游玩鄴京,那就玩唄。
裴司洲抬眸瞥他一眼。
對于這位素未蒙面的堂哥,他了解不深,但從對方有先見之明的找他幫忙脫身來看,人就蠢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他不并不想捐官,為何又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捐贈。
什么為陛下分憂他是半點也不信的。
難道說,只是想解邊關之急,救百姓于水火
可雖然他對這位堂哥了解不深,但畢竟是一家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
正如他所說,姑蘇首富獨子裴行昭紈绔浪蕩,風流肆意,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但不學無術是算不上的,據他所知的裴行昭,文他不清楚,武功是極好的。
別說小小的侍衛,便是考武狀元也是綽綽有余,但顯然,陛下對此是不知的,這其中想來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彎折。
可他所知的裴行昭的優點也僅僅如此。
他對家業沒有半分上心,成日飲酒作樂吊兒郎當,這樣一個人會如此關心黎民百姓會冒著犧牲他所鐘愛的自由的風險,做這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堂弟有何話直說便是,你這樣盯著我,我心里發毛。”裴行昭皺眉道。
裴司洲躊躇片刻后,終還是問出口“你為什么會捐銀賑災是你自己所為還是家中長輩以此替你謀聲譽”
裴行昭挑眉“為何不能是父親想帶著裴氏更進一步”
“不可能。”
裴司洲毫不猶豫道。
“為何”
裴行昭意外的看向他“你好像很了解我父親”
裴司洲冷淡道“因為大祖父這一脈的人不會入朝為官。”
裴行昭神情微滯。
的確,他臨走前,父親確實囑咐過他,早去早回,若陛下賞官要想辦法拒絕。
“你怎么知道”
裴司洲如實道“我曾聽祖父跟父親提起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沈云商見兄弟倆你來我往,也插不上話,便默默地用著飯菜,偶爾偏頭往護城河上望上一眼。
今日天氣好,護城河上飄著好幾艘游船,隱約能聽見絲竹樂聲,護城河邊有不少人駐足賞景,多為年輕公子小姐,也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