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誰人不知,崔九珩一心要做君子,從不屑陰謀。
此番若真是趙承北算計封家薛家,那就是牽扯到了兩條無辜人命,已碰到了崔九珩的底線,他不出來求情,在情理之中。
而如此也側面證明,二皇子恐怕并不是被陷害。
趙承北心霎時涼了半截。
九珩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最終,皇帝深深看了眼崔九珩,冷聲下令將二皇子禁在宮中,期間不得見任何人,并吩咐三司共查此案。
當日,消息就傳到了沈宅。
楚懷鈺的人送的消息。
“小姐,您覺得二皇子此番會傷筋動骨嗎”夜里,榮春幾人到沈云商房里議事,榮春問道。
沈云商面上并沒有輕松愉悅,相反是格外的凝重。
這個問題昨夜她與裴行昭已經商討過了。
昨日從裴家回來,裴行昭如約半夜翻墻過來。
“商商,按照前世的時間節點,邊關動亂的消息也就在這幾日會傳來,屆時陛下為了安撫封家,必然不會輕易將此事揭過去。”裴行昭道。
前世,皇帝為了安撫封家,狠心下旨讓薛小姐一命抵一命,那么這一次,定然也不會輕罰。
沈云商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認為,二皇子要動手中的底牌了。”
趙承北手中的底牌就是母親的長公主身份。
“十有八九。”裴行昭正色道“這幾日我們要做好準備了。”
若只是十八歲的裴行昭,固然不會想到這么深遠,但對于在鄴京摸爬滾打了三年的裴行昭,他自有手段周旋。
“你的計劃是什么”沈云商問。
裴行昭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明日,你便讓人送消息去姑蘇讓幾家暫避風頭,保住性命為上,我給父親留過信,父親知道該怎么做。”
性命攸關之時,錢財都算不得什么。
“裴家的仆人明日一早就會暗中遣散,你這邊也盡快。”裴行昭繼續道“我將帶來的人手留一半給你,你隨時準備出城。”
“出了城別往姑蘇金陵去,往西走,隨便尋一個小鎮隱姓埋名,等我。”
沈云商越聽越不對勁,忙問“你不跟我一起走”
裴行昭拉著她的手,安撫她道“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沈云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去何處”
“商商,你我都知道,即便皇帝知道了沈伯母的身份也不會宣揚出來,而是會選擇暗中動手除之,我們現在遠沒有與皇帝抗衡的能力,只能先暫避風頭,但一位退讓不是長久之計。”裴行昭正色道“我在想,不如干脆將這個秘密公
開,擺到明面上來。”
“但當年那一切都是先皇暗中下的黑手,在天下人眼中,長公主與前太子遇山匪一個墜海,一個落崖,若是冒然挑明身份,不足以叫人相信,皇帝也很可能會以冒充長公主的罪名趕盡殺絕。”
“可調動玄軍又需要兩塊玉佩合二為一,所以現在我們需要一個能證實沈伯母身份的人。”
沈云商明白了“您是說榮家舅舅”
“正是。”
裴行昭道“但光榮家還不夠,皇帝很有可能不認,反手按榮家一個禍亂朝堂的罪名,我們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讓皇帝不得不忌憚。”
沈云商正要問他,卻聽他道“商商,你信我。”
“你便按我說的離開鄴京隱姓埋名,安心等我。”
沈云商幾番欲言又止后,按下繼續問下去的沖動,道“可有危險你何時歸屆時又如何找我”
裴行昭在她額上輕輕印吻,道“沒有危險,屆時,你來找我。”
“你會知道我的消息的。”
沈云商這時還并不清楚他這話是何意,只有滿心的擔憂。
“我離開后,你問楚懷鈺借個人,幫你易容。”裴行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