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樣了”
慕淮衣焦急的等在門外,見大夫出來,趕緊迎上去問道。
大夫出自極風門,四十出頭的年紀,清瘦也清冷,淡淡道“你按這個藥方去煎藥,今夜燒退了就沒事了。”
慕淮衣連忙接過來,朝他致謝“多謝。”
大夫瞥了眼他,多說了句“若是今夜有人守著,輔以水敷降溫便是最好。”
“好的,我明白,多謝大夫。”
慕淮衣拱手再次客氣的道了謝。
大夫沒再停留,腳步一轉去看別的病人傷者。
今日莊子里沒有多少下人,加上傷者病患多根本忙不過來,慕淮衣便親自去煎藥,可憐嬌生慣養了十幾年的少家主,頭一回做這種事,弄的滿臉煙灰不說,還差點將廚房燒了。
最后是沈云商的護衛發現及時趕過來,幫著他生火煎好藥。
藥煎好,慕淮衣甚至都沒來得及洗把臉,就端著湯藥往白芷萱房里去了,那張原本白皙漂亮的臉只剩一雙大眼還明亮著。
另一邊,沈云商帶著玉薇給大夫打下手,幫忙包扎上藥等,一直忙碌到夜半,才勉強歸于平靜。
沈云商見完裴家長輩本想去看看裴司洲,但聽護衛說人昏睡了,她便沒進去打擾,轉而去拜見白家長輩,白家幾位公子傷的要輕些,沈云商去時都聚集在一處。
白裴兩家都心知肚明,此難是受沈云商裴行昭連累,要說半點怨言沒有自是假的,但面對沈云商,他們倒也還算客氣。
“此次諸位是被我牽連,我在此向諸位致歉。”
沈云商微微屈膝道。
白家主與白夫人對視了一眼,白家主才道“快些起來,無需如此。”
到底都是一家人,且此事并非沈云商裴行昭的錯,他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況且,沈云商也救了他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必要再去責怪誰。
“是啊,且這事也并非你們的錯,快坐吧。”白夫人溫聲道。
沈云商輕輕頷首后,正要在白庭宣下首落座,卻見白庭宣飛快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長幼有序,表姐坐我這里。”
沈云商看著他已經在下首位置坐下,便也沒再推辭。
這時,白大公子白瑾宣便看向沈云商,開口道“表妹,此事可另有內情”
裴行昭抗旨,不過也是那一次在朝廷上拒絕為官,但嚴格上來說,那也并不算抗旨,且后來可未曾聽皇帝下過旨意,這突然冒出來的抗旨之罪,太過蹊蹺。
沈云商知道今日過來,白家人必然會問起緣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打算瞞著他們。
沈云商朝玉薇使了個顏色,后者便去門口守著。
白家人見她如此謹慎,心中便都明白應該不是小事。
沈云商開門見山道“不知諸位可還記得玄嵩帝后”
這話一出,震驚四座。
白庭宣最先回神,他點頭如搗蒜,滿眼放光“記得記得,那可是我最敬佩的兩位英雄。”
雖然他沒有見過玄嵩帝與元德皇后,但他聽過玄嵩帝后的光輝事跡,他佩服得不得了。
白家主瞥了眼白庭宣,后者忙噤聲坐好,白家主這才道“此話何意”
在白家一眾人的注視下,沈云商緩緩道“玄嵩帝并非自愿退位,是中了先皇的陷阱,也死在先皇手中。”
這句話對白家人來說,不外乎空降天雷。
空氣中足足安靜了十余息,白家主才勉強緩過神,道“你,如何知道”
“因為我的母親是玄嵩帝的長女。”
沈云商直接道。
說完這話,她便沉默了下來,因為她知道這對于白家人來說太過震撼,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所以她給他們時間平復。
的確,白家所有人面上幾乎都是一個表情。
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就連話最多的白庭宣此時也只是瞪圓一雙眼,久久吐不出一個字。
“可,可是你的母親不是姑姑嗎”